他面如冠玉的脸庞上无悲也无喜,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峰处露出了几分恼意来。
严如月一怔,意识到魏铮在怀疑苏园的那场火是她放的之后,便愤愤然地开口道:“夫君是什么意思?”
魏铮觑见她杏眸里的倔强和伤心,刹那间心头流转着千头万绪。
最后出口只有一句:“你实在不必对她赶尽杀绝。”
寂寂的夜色之中,魏铮头也不回地钻入了遥遥的院门之外。
他身影孑然又清贵,一如当初严如月在花宴时初遇魏铮时那般俊朗如玉。
只是她的心上人,她最心爱的夫君,为何如此不信任她?
唐嬷嬷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严如月身旁,正犹豫着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时,严如月却抬起了泪意涟涟的美眸,问:“嬷嬷,你瞧着爷和一月前有何不同?”
唐嬷嬷心有所感,只是却不敢说出口,含糊其辞地说:“奴婢瞧着没有什么不同。”
“嬷嬷不必哄我,世子爷的心里或多或少都装下了那个卑贱的外室。”
严如月自嘲般地一笑,话音里的哀伤怎么也遮掩不住。
唐嬷嬷静候了片刻,心口慌乱得直打鼓,叹息了一番说道:“那外室兴许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敢栽赃夫人您?”
严如月笑着笑着,那张素白的面容里便淌下了两行热泪。
“梅园的火是我放的,夫君没有因此而责罚数落我,这外室倒有胆魄来一招釜底抽薪,以苦肉计来诬陷我,可见她是个心性颇高的人。”
唐嬷嬷话里却满含嫌恶之意,只道:“这外室心机深沉,还使了法子挑拨您与世子爷的关系,奴婢想着应是不能留下她了。”
夜风徐徐地拂往严如月身上,不一会儿便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珠。
她笑了笑,嘴角勾出几分讽意,“我也是这样想的。”
*
夜风袭袭。
魏铮与无名一同走去了苏园。
他问起起火的始末,无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奴才也不知晓什么情况,只知晓今日有两个眼生的人总是在苏园外徘徊,到了夜里便起了一场大火。”
“眼生之人?”魏铮蹙起眉头,面貌里尽是阴郁冷厉。
苏园里都是他的心腹人手,是谁这般胆大妄为!
魏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不多时,他与无名便赶到了苏园,苏园的东边厢屋已是被烧的一塌糊涂,遥遥地瞧着便像是刑部的地牢一般残败不堪。
他一现身,朱嬷嬷立时领着宁兰走到了魏铮跟前。
主仆几人面貌惊惶,鬓发散乱不堪,头上身上甚至还有几分烧伤的痕迹。
魏铮心口一凛,刹那间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