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皇帝也不例外,他瞪大双眼,用一种仿佛看见上任皇帝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惊愕目光看着来人,声音在喉咙里卡了好几下才喊出来:“沈、沈……沈院长?!”
皇帝又看了看轮椅上四肢自由却一动不动只有一只眼珠子还能转的威廉,“你对威廉做什么了?”
沈院长站定在卓衫身旁,微笑道:“没做什么,只是让威廉上将的肌肉和骨骼先睡一觉,差不多睡个三天就醒了。”
皇帝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病生了不少,每次都是找沈院长来给他治,可以说沈院长是他在皇室之外最信任的人,然而这个人现在却背叛他,站在了卓衫那边。
皇帝质问沈院长:“为什么?”
沈院长的目光在皇帝身后的纪珩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出声道:“胳膊肘总不能往外拐。”
随后他从兜里掏出一支无色的试剂,“这是一支加强版的吐真剂,至于卓少将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就让威廉上将告诉我们,大家有意见吗?”
卓远山第一时间牵着妻子的手站到卓衫身后,“没有。”
梁羿和徐声也紧跟着站过去,“没有。”
然后是第一军校的人。
卓衫身后只站了十来个支持她的人,剩下的人要么对沈院长的说法有意见,要么就是持中立态度。
这时一道年迈的声音在宴会厅门口响起,徐声的爷爷走了进来,他大致扫了一眼厅内,然后朝着卓衫身后而去,站在了徐声旁边。
他先是拍了拍徐声的肩膀:“好小子,长脸。”
徐声捂着肩膀龇牙咧嘴:“爷爷,您能轻点拍孙子吗,就这一个别把我拍没了。”
徐老凉嗖嗖的眼神朝徐声扫过去,徐声瞬间变鹌鹑,随后徐老大声喊道:“没有意见。”
尽管已经退伍多年,但徐老在军部的威望依然很高,有时候程江林说话都没他管用。
有了他的站队,一大波军部的人朝卓衫身后涌去,程江林也终于卸下心里的石头站到了卓远山旁边,跟好友说起悄悄话来。
宴会厅里这么多人,自然有人质疑沈院长手里的吐真剂到底是不是真的吐真剂,毕竟吐真剂这东西有市无价,也就导致太多人造假。这时上一任研究院院长的儿子站了出来,他接过沈院长手里的吐真剂看了十来秒。
“是真的。”
沈院长和上任院长的儿子有仇这件事整个皇室和军部都知道,当初两人都想当军部研究院的院长,只不过沈院长技高一筹,院长桂冠被他摘得。
上任院长的儿子一直心有不甘,这些年来找了沈院长不少麻烦,既然连他都说吐真剂是真的,这下也没人敢质疑吐真剂的真假了。
卓衫身后的支持者越来越多,一大部分都是苦于皇室和银盾多年来的专横跋扈才决定支持卓衫。
沈院长瞥了一眼卓衫身后的人,嘴角勾起笑容,然后对准威廉的颈部把吐真剂打了进去。
随着卓衫一句接着一句的询问,威廉一字不漏地和盘托出所有阴谋罪孽,皇帝的脸已经白得跟白纸没什么两样。
直到威廉说出他们在银盾士兵身上试验吸血鬼实验的成果——“玫瑰”的效用,结果使用“玫瑰”的士兵无一例外都承受不了“玫瑰”里强大的基因最后暴毙而亡。
一位神情激动的妇人朝威廉扑去,在他身上拳打脚踢,眼泪流了满脸。
“是你害了我儿子!他只是想当兵有什么错!你们这些畜生竟然拿他去试药!还有人性吗?!”
妇人最终被他的丈夫拉走了,夫妻二人盯着威廉和皇帝的目光愤恨而悲哀。
宴会厅里死了孩子的不止这对夫妻,而巧合的是这些丧子之人的儿女大多都在银盾,众人瞬间明白,银盾拿士兵试药不是个例,只要是银盾的士兵,都有可能死于“玫瑰”。
甚至不只是银盾,如果今天卓衫没有揭发皇室和银盾的阴谋,皇帝和威廉为了攻占卡勒说不定会铤而走险让所有参军的人都使用“玫瑰”,那时宴会厅里的每个人都可能经历丧子之痛。
一石激起千层浪,皇室和银盾的所作所为彻底惹怒了众人,有些急性子见皇帝和威廉都被控制着、银盾士兵也离宴会厅远远的,从衣兜里掏出防身武器就朝威廉招呼过去。
然后被卓衫举着能量枪抵住脑袋,年轻的少将压低眉眼,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他,只能是我来杀。”
怒火中烧的人动作被强制按下暂停键,只能愤怒而憋屈地把防身武器收回来,灰溜溜地又远离威廉。
威廉继续说着皇室和银盾犯下的罪孽,他的表情狰狞而痛苦,说话时一度想要咬舌自尽,然而有沈院长带他来宴会厅之前注射的那支药剂在,他的咬合力度根本无法对舌头造成伤害。
等威廉说完改造后的“01号针”,人们一边惊叹于这种针的巨大威力,一边恐惧于它夺去生命的血腥过程和极短的时间。
就在这时,宴会厅前方的台上却突发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