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汤佳,在遭受强jian之后忍辱负重这么久,表面上看起来是受到聂翰的胁迫才不得不维持这段畸形的关系,可实际上她身上却看不到潘毓和章胜男都有的创伤后遗症,这些从微表情和身体下意识的反应都能看得出来。而她在得知汤美彤被扣留之后前来自首,大抵也是因为心里再清楚不过,只要证据存疑,警方是不可能相信她的话,更不可能就这么把她送上法庭。”“嘶……听你这么一说……”常斌觉得自己再不能正视那个柔弱如小白花的女人,他忽然惊觉,怪不得刚刚在谈三个人的关系的时候,贺姝将‘章胜男‘表面上’主导’这几个字咬得如此重。“贺队,你的意思是?”“从章胜男开始吧……”贺姝道:“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物过刚则易折。”海边石滩腐尸案(18)……章胜男的这间审讯室与其余几间没有在一处,这边明显要比汤佳和潘毓所在的那里热闹很多,来来往往的人几乎未曾断过。虽然那扇门是紧关着的,但是偶尔会有人向里面张望两眼,未必好奇,也许只是惯性的动作。可这种举动难免让她觉得不自在,最终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避开了透过窗户能看到她身影的角度,一张脸仍旧是没有什么表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瞧着时间逼近了中午十二点,背后终于传来了点动静。她缓缓回身,看到来人微微点头,不紧不慢的走到椅子那里,坐了回去。贺姝坐定之后,微笑着开口:“首先谢谢章小姐能够前来配合警方工作,这次主要是关于您丈夫身亡的这个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我们需要从您这里进一步了解一些情况。”“了解情况吗?”章胜男笑的有些讽刺,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的。常斌也没解释,只按照惯例的开始问一些基本信息:“姓名。”“章胜男。”“年龄。”“29岁。”“与死者聂翰之间的关系是?”“……夫妻。”“对汤佳和潘毓这两个名字有印象吗?”常斌抬起眼皮,继续问道。章胜男眼睛眨也不眨,回答的快速而又肯定:“没有印象。”常斌皱起了眉,从文件夹里抽出两张照片摆在了她的面前:“好好回想回想再说,看看这两个人的脸,对你来说熟悉不熟悉?”“不熟悉。”“章小姐是觉得妨碍警方办案不用负责任吗?”常斌又把一张纸轻飘飘的扔了过去:“灵瑞瑜伽应该听说过吧?两个月前你可是花了一千块报了瑜伽馆的塑形课程,这二人可是你同期的同学呢。”“……”章胜男垂眸看着那张人名单,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动作,抿了抿涂的晶亮的红唇。“章小姐应该能回想什么吧?”贺姝放下了翘起来的二郎腿:“你们三个人一起在灵瑞瑜伽上课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最开始是友好的打招呼,照常交谈,或许拥有同样经历的人能够在潜意识里认出彼此,并且迅速变得亲近。之后熟悉了,三个人惺惺相惜,在进一步了解的过程中,忽然发现了造成你们生活悲剧的竟然是同一个男人。当时你们的心情又是如何?愤怒、不敢相信还是觉得荒谬?”女人放在桌下的手,越握越紧。“我相信更多的是愤怒,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是那个畜生的受害者,却没有想到对方并不满足,还有许许多多的女人都遭受过他的魔爪,而且每一个都痛不欲生。更有甚者因为这样的遭遇,一下子毁了整个人生。”贺姝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说话声音不大,语调奇特,莫名让人觉得有些蛊惑:“所以三个拥有创伤的女人在冷静过后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虽然法律的不公平,家人的漠不关心和社会的种种恶意围绕在身边,但是她们必须终结这件事,既是解救自己,也是解救那些现在亦或是将来还会受苦的其他人。”“你们在经过周密的计划之后,在12号当晚都制造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那帮着你们完成最终杀人大计的胜男在她话音落下之后,久久没有反应,一时间周边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最终,女人终于有了动作,先是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才抬起头,淡淡的开了口:“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的个性一直不合群,只是几节瑜伽课罢了,那边老师的样貌都记不住,不相干的人的长相我更是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对方拒不配合的态度,并没有激怒贺姝,她仍然保持着笑意:“在发现聂翰尸体后不久,警方又在金色阳光浴场发现了另一具尸体,男性,他的死亡原因及身上的伤痕、证据都与你丈夫一模一样。”一边说着,她一边将当时拍摄的案发现场和死者应伟秋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抽出来给对面的女人看:“我相信你并不认识这小姐不妨现在想想,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