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那个喜掌柜会把农户手里的猪也买空。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专门卖卤肉,去其他地方收猪头和下水,日子总能过得下去。
“晏清河,”胡秀儿翻身坐起,一脸认真道:“你别担心,我能赚到钱,能养的起你!”
晏清河的脑子有一瞬的空白,他不是担心啊!
他只是想帮忙,不想一直靠她养啊,他这么高这么大,站直了比她高快一头呢!
她那么矮那么小,腰那么细,胸口那么软。。。。。。。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晏清河抬手一摸,黏黏的。
胡秀儿已经喊了起来,“晏清河,你流鼻血了!”
实在担心晏清河的身体,胡秀儿不仅没给他停药,还去药铺多给他抓了几副药。
这么冷的天还会流鼻血,不会是有内伤吧?
胡秀儿想请原来那个城里的大夫再给晏清河好好看看,可昨天买猪把钱都花光了,她如今全部身家只剩几十文,还得租骡车去京城呢。
希望他只是上火,不是内伤。
去京城的路上,胡秀儿还默默在心里祈祷。
她记忆中的恩人穿的是一身道袍,比现在瘦很多,眉如墨画,面似刀削,好看是好看,就是风一吹好像就要飞走了似的,太单薄。
比起那样的恩人,胡秀儿觉得还是现在贪吃爱玩幼稚单纯的晏清河更好一点,看着更有人气儿。
胡思乱想中,袁记酒楼到了,胡秀儿正要跳下骡车,忽然看见一行人正往酒楼走,其中那个瘦瘦高高穿着青色棉服的不是旁人,正是宋瑜。
突然在这里遇到宋瑜,胡秀儿本能想要躲开,但下一刻她忍住了。
忘恩负义的不是她,移情别恋的也不是她,坏人都理直气壮,她为啥要躲躲藏藏?
胡秀儿一动不动,看着宋瑜跟几个穿文士服的人一起进了酒楼,完全没往她这边看一眼,不由自嘲一笑。
看宋瑜和那伙人的装扮气势,他应该考中举人了,堂堂举人老爷,怎么会注意到她这种粗鄙赶车人呢。
这样挺好,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见面就只当不认识,各过各的日子吧。
胡秀儿转瞬就释然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觉得很好,这就够了。
袁掌柜以为胡秀儿是借着叙旧找他卖卤肉。
她先是关心了一番马家猪舍给袁记酒楼送猪的情况,得知没涨价很及时后,就给了他一包卤肉,说是并州府的做法卤的,让他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袁掌柜的老娘是并州府人,娘家就在庆云县隔壁县,离清河村不足百里。
胡秀儿就是借着这层关系,制造偶遇迅速获得袁老夫人的好感,将她引荐给了袁掌柜,她才帮马家猪舍和袁记酒楼牵线搭桥谈成合作。
袁掌柜觉得胡秀儿会做人,上次帮忙牵线搭桥也没问他要什么好处,尝了尝她拿来的卤肉,觉得味道不错,如果她给的价格合适,采买一点也未尝不可。
哪知胡秀儿却不是要卖给他卤肉,而是想找他借钱。
袁掌柜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问胡秀儿,“你说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