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他吞吞吐吐,“自然是老夫自己炼就出来的。”陆言无奈摇头,像是在感叹他的无知,“回春丸的药方只存与药宫中,况且千年灵芝只有一枚,你如何炼制回春丸。”他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笃定“神医”在说谎。“神医”心虚地舔了舔嘴唇,眼睛不敢与陆言直视,“这,这……”妇人已经停住脚步,又搀扶着男人走了回来,“神医,你倒是解释啊。”见“神医”支支吾吾,陆言冷笑一声,“他解释不清,因为这分明就不是回春丸,回春丸纯黑,表面光洁,而这个,颜色发红,坑洼不平,连滥竽充数都算不上。”妇人大惊,疾步走到“神医”面前,扯住他的衣袖,“你说实话,他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神医”被她摇得七荤八素,恼羞成怒,一把挥开她的手,指着陆言怒道:“你又是什么人,既然回春丸藏于宫都之中,你又如何得知。随口胡说砸我招牌,我看你就是医馆派来的!”他反咬一口,气急败坏,狰狞的面孔哪里还有神医的气质。这时官员已经收集来了部分北海国掏心案的记录,正巧赶到这里来。瞧见陆言,他连忙恭敬道:“主君,都办好了。”陆言漫不经心点头,淡淡扫了“神医”一眼。“神医”一怔,由一开始的震惊到嘲弄,他冷笑一声,“居然还敢伪装成主君,好大胆子!我这就去告发你!”他在各地行骗,自然不认识当地的官员,但是妇人却一眼认出,连忙行礼,“大人。”“神医”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他猛地看向妇人,“大人?”随后他发应过来什么,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瞪大眼睛结巴道:“那你就是……主、主……”他颤抖着手指向陆言,“你、你……”官员厉声呵斥,“大胆,敢对主君不敬!”陆言偏头轻佻眉梢,“当街行骗,谋财害命。”他慢悠悠看向官员。官员差点就跪下了,颤抖着手连道:“是微臣疏忽,微臣立即处理!”朝侍卫比了个手势,“神医”立即就被侍卫扣押住,带走了。安小歌微微松下一口气,转头正好发现陆言在看她,眼里竟然带着一丝……自得?她立即反应过来,高高竖起大拇指,“主君威武!”他微微昂头,率先抬步朝官驿走去。安小歌与韩子珏随后跟上,在路过妇人时,见他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友情提醒道:“大娘,赶紧让你夫君把药吐了吧,拿着钱找正经的医馆,不要再信街边神医了。”等到他们一行人离开了,妇人才如梦初醒,哭天抢地去抠男人的嗓子眼。听见身后呕吐声,安小歌笑着摇头,悄悄看陆言虽然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但是眉梢轻扬,看起来心情不错。其实他也不是冷漠无情之人嘛……此时太阳偏西,橙黄色的夕阳斜斜打下来,将白边城的街道上镀一层淡淡的橘色,安小歌的心情也跟着温暖起来。回到官驿,陆言与韩子珏去看官员带来的北海国案件记录,半个时辰后他们从屋中出来。官员恭敬地听陆言说着什么,然后离开了院子。安小歌走过去,“怎么样?”韩子珏道:“初步判断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那我们要不要去北海国一探究竟。”她的语气中隐隐带着期待。陆言负手瞥向她,“北海国内乱不断,恐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北海国发生掏心案最频繁的时段是一年多以前,想来现在那伙人已经将注意力调转到了别的地方。”安小歌蔫哒哒的,“哦……”她本与陆言并肩而立,这时他突然转身面对着她,眼底闪出探究之意。她不明所以与他对视着,但是几息过后,她还是不争气地率先干笑起来,“主君您一直看我做什么……”看得人心里直发毛。此时她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眼睛下意识的四处乱瞟最后干脆看着地面不动。终于陆言开口了,“刚刚你怎么知道假的回春丸会损人寿命?”她“嗐”了一声,表面似是不在意道:“你也说了,假的,假的药丸难道还能治病不成。”话音还没落,陆言乘胜追击继续问:“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回春丸是假的。”“额……这个……你刚刚不也说了吗,回春丸……纯黑,表面光洁,而他的……颜色发红,坑洼不平……”听到这里,陆言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消散全无,换上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偏头看着她结结巴巴,转动着眼睛努力想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