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用了细雪,否则被直美知道别人摸过这支钢笔,我就死了。”直美?大概是谷崎警官十分看重的人,耀哉没兴趣探索别人的隐私。他笑问:“既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您为什么还要让我来抢呢?“谷崎正慢吞吞走回座位,闻言一顿振振有词:“就是因为需要用生命去保护的东西,如果还能被产屋敷先生抢了就说明……”“我的异能名不虚传?”耀哉接口,看对方点头,不由失笑。真是奇怪的警官,奇怪的……逻辑思维。“下一个问题,”谷崎抽张纸巾擦擦钢笔,又原封不动地揣回怀里。“既然你有瞬间移动,要逃跑应该很容易吧?欸,别说你被捆住了手脚。你可是捅了森鸥外一刀的。”被警官提前断了后路,耀哉也没有慌张,他略一沉吟,眼里掺杂愤恨和怀缅:“或许……我潜意识里也希望和森先生做。”谷崎正在喝水,猝不及防听到这话差点儿呛死。“咳咳咳,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森鸥外。”产屋敷耀哉郑重其事地纠正:“确切来说,是喜欢过。”因为喜欢过,所以才要用“森先生”这种疏离而暧昧的称呼。“……”谷崎润一郎沉默,这回他浅棕色的瞳孔沾染些真切的怜悯。“你也是个痴人。”他说。耀哉狼狈地笑笑。“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谷崎润一郎小心翼翼地问,连语气也更加温柔,仿佛不敢触及对方的伤心事。“然后?”耀哉在思忖。[我是你捅伤的,首领是自杀的。]森鸥外的私信又闯入脑海。自杀?他连首领“自杀”的方式都不知道。耀哉抬起头,面含歉意:“然后我就昏了过去。”“昏了……过去?”谷崎润一郎狐疑地挑挑眉。“你晕血?还是被打了?恕我直言,你的脸部没有明显伤痕。”耀哉摇摇头:“不,我被注射了麻醉剂。”这是个相当好能避免谎言露出马脚的借口。再说森鸥外确实向他注射了麻醉剂,只不过是在乘出租车的时候。[产屋敷耀哉发送给森鸥外的私信:你给我注射时的针孔在哪儿,森先生?]过了一会儿。[森鸥外:注射?你是说麻醉剂吗?我本来是想这么做,但你酒量太差了,自己就睡得不省人事。][耀哉:……那老首领指控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反驳?][森鸥外:噢,我想给你留点面子。因为没见过哪个男人比你酒量还差。]很好,非常好。谷崎:“那麻烦产屋敷先生给我看一下注射的针孔吧?你的手臂上应该能找到对吗?”一个拙劣的谎言需要无数更加拙劣的谎言来圆。“……”耀哉眨眨眼笑了,面不改色地说:“森先生的异能是无接触地给对方注射药物。”他犹豫片刻,鼓足勇气直视润一郎的眼睛:“谷崎警官,我不认为森先生是杀害首领的凶手。因为只要他愿意,明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谷崎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似曾相识的想法。[这家伙可真是个痴人啊。]隔壁的森鸥外收到来自产屋敷耀哉的私信。很短且意味不明。[你的异能是无接触地向对方注射任何药物。][森鸥外口吻戏谑: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异能,产屋敷老师。]他点击发送。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等了一个世纪。产屋敷耀哉那边还是了无音讯,他不禁担忧对方是不是信号不太好。尽管—这个“心愿”系统完全不受限于网络。森鸥外百无聊赖,只得把耀哉的这条私信翻来覆去地看。瞧瞧这冰冷如机械的说话方式,他面露无奈,上挑的眼尾却诉说截然不同的喜悦。产屋敷耀哉肯跟他生气,至少说明他还有一线生机。更有甚者,这可能是他对自己撒娇的一种方式。“森鸥外。”咚咚咚—对面的男人重重地敲了三下桌子,硬是把森从绮丽的幻想中抽离。“告诉我,你的异能是什么?”森鸥外注视男人死气沉沉的眼眸,怀疑是不是这个警局薪水太低,他们都消极怠工?“义勇警官,”森鸥外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别套近乎,叫富冈警官。”“……抱歉,富冈警官,我的异能是—”[能无接触地向对方注射任何药物。]他照本宣科。这是森鸥外先生今天才从产屋敷耀哉那里得知的,自己的新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