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了手感,长而卷曲的苹果皮很快就断在地上。太宰不甘心地啧了记嘴,抬头发现耀哉怔忡的眼。他心知肚明地候着,可等了老半天,苹果都细心地切成片,对方还是一声不吭,只保持着游离的状态。真是别扭的性格啊,以前怎么没有呢?还是只有碰到森鸥外的事情才格外明显?太宰暗自叹了口气,叫唤两声:“那我还有事先走了。”“……”“耀哉老师,你听到了吗?”产屋敷耀哉回过神,局促地笑笑:“好,谢谢你,再见。”太宰起身,临走前想起什么似地从口袋里掏出封东西。“差点忘了,这是母校托我交给你的。”耀哉不明所以地看他,眸色是久别重逢淡淡的紫罗兰。“完育高的校长,还记得吗?”太宰边说边在下巴比划山羊胡子,不伦不类的。“去不去随你,但去的话也许能见到想见的人噢。”想见的人?耀哉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张苍白的脸,眼眸狭长而深邃,双颊微微凹陷,肖似中世纪的吸血鬼伯爵。……他连太宰什么时候出门的都没注意,回过神小心翼翼拆了手里的信封。是完育高副校长一职的聘用书。到了开学,天朗气清。一大早,爱丽丝冲进森鸥外的卧室,深吸口气凑近他耳朵:“起~床~啦!”森鸥外眉头紧蹙地翻个身,下意识把被子盖过头顶。被子没摸到,他身体骤然一轻。“嗯?”底下传来爱丽丝坚持不懈的声音:“起床啦,林太郎!否则我就……”他睁眼,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往下一瞥,爱丽丝正叉着腰,面露威胁。森鸥外神色一凛,这高度摔下去可要折了老腰。“别闹了,小爱丽丝。快把我放……”话音未落,扑通闷响,森鸥外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眼冒金星。“……”爱丽丝最近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得找个人管管她。森鸥外一边穿衣,一边抱怨:“今天的开学典礼,又不用我发言,去那么早干什么?”爱丽丝在一旁跳脚:“不行不行,今天很重要的!你不能迟到!”森鸥外歪着头斜眼睨她,“理由?”“……”爱丽丝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捏着红色的蓬蓬裙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竟恼羞成怒,扯他的胳膊,“我不管。一定要去,现在就去。”拉扯间,哐当一声响。两人动作一停,不约而同看向地上泛着冷光的手术刀。森鸥外弯腰捡起,修长的手指摩挲刀柄上的那个“耀”字,眸上覆盖一层迷惑。“小爱丽丝,我之前就在想了,这个‘耀’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拿错了别人的东西。”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偶尔有记忆模糊的症状。倒也不是所有的事都不记得,而是某块特殊区域。森鸥外自嘲地想,难道是初老?可他还没满四十呢。港口afia的人听说了这事,主张是积劳成疾,由尾崎红叶牵头帮忙找了份闲职—在原先的完全育成高校当校医。[多沾沾小兔崽子身上的朝气就好了。]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到底谁才是专业医生?森鸥外接受了这个建议,因为想到两年前的某夜把前首领割喉的事。比起身首异处,还是主动退位让贤比较好。说起来,森鸥外总觉得那晚能顺利夺权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可另外的人是谁呢?就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像罩了层面纱,看不明晰。真叫人丧气。该不会是没谈恋爱,所以老得快吧?完育高的走廊里,耀哉和校长并肩而行。一切和两年前的景象别无二致,孩子们在教室里读书自习,操场上刚修建过的草坪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耀哉察觉校长半遮半掩地偷看,他一转头却又仓皇地收回目光。“产屋敷老师啊,你的英雄事迹我都听说了,很高兴你能回我们学校教书。根据学校规定,我一会儿给你分配个‘心愿’系统,使用方法你还记得吗?”“记得。”耀哉点点头,沉吟一会儿,“校长先生,请问能让我用‘17号’吗?”17是小统的序号。校长怔了怔,脸上划过一丝为难,“这……我们回收17号系统的时候发生了严重故障,不得不把它注销了。”“……您说什么?”耀哉脸色白了白,不可置信。“啊,对。就是这样。我们也很可惜,不过我还是另给你配个系统吧?反正都差不多。”“不一样的。”耀哉垂下眼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