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遮住了大半段吊桥尾部,黄秋姑一看就腿发软,龚建平也是,又开始抹脑门上的汗。甘亦风忍不住抱起赵安琪,咽了咽口水道:“这吊桥是要一个一个过吗?”赵正凯道:“可以一起过。”说罢,他主动走在了最前方。宋成义最先跟上,李俊鹏则留在他们最后断后。有李俊鹏在身后驱赶,黄秋姑和龚建平想磨蹭都没法磨蹭。他们很快踏入了雾里,顺着铁索在大雾中走。大概走了十分钟,甚至可能有近十五分钟。大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顾苏里甚至忍不住问黄龙这桥到底有没有危险了,黄龙仍让他放心。又走过几步,大雾散去了,眼前是一片碧绿,高大参天的树果然一眼望不到树顶,那巨大的树冠,仿佛遮天蔽日,而底部的树干大概有一排楼那么粗壮,扎在离崖五六十米处,正正好堵住了前方的路。大树底部,八棵矮树绕圈圈似的圈出一块空地,每棵矮树离地约莫两臂,托着个与他们寝室差不多大小的木屋,木屋有门有窗有下屋子的阶梯,屋外小树枝丫葱绿,精致得像是人为的工艺品。赵正凯喊了一声,左前方的两个小屋里就分别下来了一男一女,高个子的男生戴着方框眼镜,略有些书生气,较矮的女生面容清秀,梳了个马尾辫,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短袖短裤和运动鞋。和他们比起来赵正凯的五官算是最俊朗的了,戴眼镜的男生虽然长得不错,可是看着挺沉默寡言,不太有存在感的样子。男生向顾苏里他们点头就算是打招呼,女生则几乎是跑上来挽住了赵正凯的胳膊。赵正凯为他们介绍道:“傅博思,我舍友,郑蓉,我女朋友。”顾苏里等人也都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赵正凯非常热情地要请他们吃饭,并道:“这里的动物难抓的很,那海里的蚌很邪门,鱼又很少,不过以后你们就不用挨饿了,我们这儿有很多蜗牛和蘑菇……”树屋中间支了个小棚子,棚子下砌了一个小灶,小灶边放了不少篮子,里头全是晒干的蘑菇。“我们也带了食物。”顾苏里说。然后他们一行人把背上的背篓全都拿了下来,打开背篓上的盖子,一篓篓的鱼,熏兔肉、熏鸟干,还有非常酸但是顾苏里认为能用来当调味品的紫皮小枣。赵正凯都惊了,傅博思也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想到他们竟能弄到这么多的食物。“这其实全靠小苏。”甘亦风感慨地说。赵正凯讪讪地道:“看来你们过得可能比我们好多了。”他挠了挠头。今天的午餐注定是丰盛的一餐。各种各样的蘑菇炒蜗牛肉,各种各样的蘑菇炖鸟肉汤……熏鱼则切成鱼片,煎得两面金黄。饮料是清澈的小溪里的水,放进去一小把干果,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像橙汁。宋成义他们都想从赵正凯他们这里获取些出去的信息,但赵正凯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努力活着,就很困难了。“你们是从食堂进入这个空间的,我们也是。”傅博思说,“而且当时我们八个人,也有老人小孩,男男女女,这也许是个触发条件。”赵正凯叹气道:“寝室长说我们要出去,可能至少也要八个人。”这树屋刚好有八座,也许这就是个暗示。树屋的分配就在饭桌上商量好了,所有人都分到了一间能休息的树屋,除了龚建平和李俊鹏。李俊鹏是自己要求住在外面,龚建平则是不得不——除了他以外,不是老人就是小孩与女人,他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总不能和他们抢吧。黄龙在顾苏里肩头上蠢蠢欲动地道:“快,快去采蘑菇!”顾苏里去自己的树屋里逛了一圈,就拉着甘亦风去傅博思那儿“求”活干了。傅博思有些惊讶他们来找自己,不过还是带他们去了大树底部,“这些蘑菇都能吃。”他指着底部一圈一圈的蘑菇说,“但是金黄色的蘑菇不能和青绿色的蘑菇一起吃,青绿色的蘑菇不能和土棕色的蘑菇一起吃……我给它们排了一下表。每一种颜色蘑菇都代表五行中的一种,金克木,木克土,这样记就简单多了。”甘亦风一脸的不明觉厉:“如果相克的一起吃会怎么样?”“会肚子痛,”傅博思认真地道,“而且是痛得死去活来的那种痛,所以我们一般不会混着吃。”顾苏里暗想着这和他们修行倒差不多。不像许多小说写的那样,能修行的修士体内五灵根都是全的,但此消彼长,多数人都会选择擅长的灵根修行,或一或二,超过三以上的就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