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杭意打了电话,直截了当地询问他,刚开始郑杭景还不承认。
直到丛嘉出了声,悠悠地说了句“晚上好,郑先生。”
他开始支支吾吾,过了几秒才承认自己是后来被丛嘉拒绝了,有些不甘心,又爱面子,才在家人面前这样说。
郑杭意出了汗。
这让丛嘉无端地想起那张绯闻照片,林沉站在餐厅门口,闲适放松的模样。
“林沉。”丛嘉状似平常的问:“和我在一起你好像总是很紧张。”
丛嘉突然很难想出什么安慰的话,所以她说:“你可以放松点,我说过,我们还是朋友。”
林沉看向她,神色复杂难辨,让丛嘉看不懂。
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牵着她往前滑。
像是照顾着丛嘉,他滑得很慢很稳,手心的湿热也越来越重。
直到丛嘉叫他滑快一点,音好像变得很近,又很远,让林沉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无法感知时间的密闭空间里。
他忘了那天自己在别墅外站了多久,只记得他最终也没有拿回吴梦希丢失的口红。
这段回忆让十七岁的林沉感到痛苦,也成了他午夜梦回,反反复复想起,一遍一遍折磨自己的存在。
有时想起来,他会自虐般地想象丛嘉说“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时的表情。
微笑的,苦恼的,无奈的或是面无表情的。
但一定不会是厌恶的,不屑的,鄙夷的,因为丛嘉从来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第二天是周天,因为下周有某个假期,所以那个周天被迫调休。
崇德将那天改成艺术节,学校的礼堂从上午表演到下午,听说丛嘉也有一个节目。
林沉没有去,他到学校旁边的花店取了自己提前几天订好的玫瑰花,或许是订单太多,老板没清理好玫瑰花的刺,扎了林沉一手的血。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一座教堂。
高高的十字架立在天边,让林沉想到丛嘉脖颈上总是戴着的那条项链。
周天的礼拜还未开始,同工们在教堂外迎接。
林沉将玫瑰花放进书包里,走进教堂。他才迈开日会吗?”她尝试着说:“你们班的丛嘉和王铭彦也会来。”
郑杭意先是听到他说了谢谢,意识到自己大概会被婉拒,但下一秒,林沉却说:“我会去的。”
车开下了跨海大桥,在第一个红灯前停下,郑杭意转头看着丛嘉,说:“其实我那时候还很得意,觉得林沉竟然会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我怀疑他暗恋我呢。”
“现在想想,你说,他会不会是为你来的啊?”
郑杭意的眼睛亮闪闪的,紧紧盯着丛嘉,似乎非要等到她的回答。
丛嘉的心跳好像变重了一些,好像又没有,但她断定郑杭意最近迷恋上了抽象派画作,所以思维也跟着天马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