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这就是强烈愤怒的后遗症。
画面最后停留在纪安只顾着哭,脸上却没半点悔悟,反而有种纠缠已久突然解脱的快感,他咬着牙说“我觉着你就从来没爱过我”然后拖着行李箱,摔门而去。
程危倏地睁开眼,他捞起快要滑到地上的手机,拨给雁回禹。
雁回禹那头吵吵嚷嚷,不知道在干什么,窸窣了好一阵,他才说话,“危哥,怎么了?”
“忙吗?”程危问。
“危哥要是有事,我肯定就不忙了。”雁回禹没正行,“什么事儿,说吧。”
程危想了下,他说:“帮我约下纪安,以你的名义。”
雁回禹忽然起了情绪,“你还见他干嘛啊,余情未了啊。你还没吃够亏呢。”
程危身边朋友多,交心的雁回禹算一个,他也是程危和纪安这段感情的见证人,也亲眼目睹程危有多难,他无条件站在程危这边,就怕程危一时转不过弯放不下,时不时会臭骂纪安两句,以示警告。
程危叫住他,放低了语气跟雁回禹商量,“他八成背着我找乐颜了,有些话非得当面说。”
一听说纪安私下找乐颜,雁回禹气得问候了他八辈儿祖宗,最后骂累了,他说:“别说约那孙子了,我他妈看一次想揍一次。”
“何必生气呢。我都不气了。”程危劝着雁回禹,“你就当帮我这个忙,上次老太太帮你约的那丫头,我带乐乐回去劝劝老太太。”
雁回禹原地表演变脸,他立马乐乐呵呵说:“行行行,一言为定,我这就去约孙子。”
别看他平时穿得人模人样,整一个精英新贵,其实嘴臭的不行,嘴上功夫不饶人,程危嘱咐了两句挂了电话。
不到一根烟的功夫,雁回禹就发了个包间号过来,还带了一句:“人我约好了。”
程危收起手机,倒了杯温水回房间看乐颜。
乐颜七湾八扭地躺着,那个姿势在程危看来怪异且不舒服,他拖着人放正,靠在他身边,摸摸头摸摸耳朵。
乐颜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抱他,又有一双稍微冰凉的手在脸上游走,他实在是困得眼皮子打架,连抬手拂开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那手贴上来还挺舒服,尤其垫在脖子下面又软又舒服,还能随着睡姿变换方向。
半梦半醒之间,他做了个梦,梦见纪安冲到他们家,从厨房拎着一把菜刀,要把他跟程危牵在一起的那只手剁掉,乐颜吓得哇哇叫,纪安疯了一般冲过来,最后被程危一脚踹开,刀锋从程危腿上划过去,他腿上流了好多血,弄得他手上衣服上,满身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