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去你的吧,乔玄心里有一百句脏话想骂!乔青脸上得意,嘴上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朕这便是久病成良医。”李吉立马和唱戏似的,瞬间就抹起了眼泪:“陛下这些年不容易,以后有真龙庇佑,定然会越来越好的。”她们主仆两个是好了,乔玄却是不好了,在坐起来之后,又被气得直直的倒了下去。这次没有人搀着他,他的脑袋直接撞在地上,发出像拍西瓜一样清脆的响声。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乔玄听到宫女的惊叫声:“太傅大人又昏过去了!”这可是齐国出了名的聪明脑瓜子,要是摔坏了多可惜啊。相对之下,年轻天子的声音就要理智许多,也冷漠许多:“不碍事,死不了。”要是摔成了个傻的,也少了个人同她作对。羞辱了一顿乔玄后,乔青并没有对他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请高大夫过来,也是因为他常年替原太子看这种受风寒的小毛小病,药童熟练地撬开乔玄的嘴巴,然后把苦涩的药物被灌进他的口中。年轻人身子骨结实,发了一夜的汗,次日起来就差不多了退了热。乔玄醒来的时候,在身边侍候他的还是府里的书童司画。是他昨夜烧糊涂了,做了个噩梦,还是乔青良心发现,把他送回了府上。对方捧了杯温水上来,乔玄坐直了上半身,接过来自己喝了。“公子热已经退了,看起来是大好了。”乔玄这才注意到,他并没有回去,周围的摆设俨然是宫里的,屋子里还点了熏香,和昨日太子殿内嗅到的是一个味道。见乔玄脸色不虞,司画说:“昨日公子受了寒,发了高热,陛下也不敢妄动,请了太医照顾,怕乔府多想,又请府上的人入宫照顾。”他并不知道昨日的场景,殿内都是天子的人,是非黑白,那还不是靠天子一张嘴。司画检查过了,自家公子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他还偷偷把过脉,的确是受了风寒,加上心气郁结。曾经的天子对上自家郎君,从来都是受气的分,他是真真想不到,天子做了什么事情能够气到自家主子。前后一推断,对天子的话便信了七分。见自家郎君脸有郁色,他只当是换了新主,公子不得志。倒替乔青说起好话来:“天子待郎君甚是关切,清晨要忙公务,还来看了郎君,还替郎君侍疾。以郎君的才学,天子自然不会薄待您。”说是侍疾,乔青也就是装模作样的给换了个毛巾。当然,毛巾是温热的,水和新的毛巾都是备好的,乔青就拧一下拿一下放一下,顺带净了净手,半分钟都不要的事情,在司画跟前做足了戏份。天子之尊,做这样宫人才做的事情,可不是万分重视他家公子嘛。乔玄看了眼自己的书童,表情有些恹恹,他平日里还觉得司画聪明伶俐,没成想是个傻子。他昨夜里烧得厉害,可是隐约天子在那里絮絮叨叨,说是要把他烧成个大傻子,不听话的臣子,还不如草包美人呢,好歹脸能看。他从不知道,天子这般聒噪。罢了,乔玄从昨夜回忆中回过神:“向陛下告假,回府。”皇帝这么既然把他折腾病了,他正好以此为借口,直接避开她的登基大典。“对了,陛下还说,这是她赠给您的,吩咐过了我们不能拆,我就没敢拆。”乔玄接过那长方形的锦盒,打开一看,里头赫然是天子昨日画的美人图。他的神情更阴沉了,司画观他神情,探头看盒子,只看到画卷的一角:“这画可有什么问题?”他话音未落,还没来得及窥见画卷全貌,自家郎君便啪得一声关上了锦盒:“没什么问题。”天子所赐之物,自然不能随意损毁,不让又让那狡诈如狐,手段下流的天子拿住话柄。等乔玄回了府,那副艳俗至极的画卷便被丢在了书架的最上层,拿了块软布盖着,注定要一辈子被束之高阁,终身见不到天日。昨日同他下棋的僧人这才打着哈欠起来。听闻乔玄病了,他嘴上幸灾乐祸:“乔郎生得好看,便是这般,也有弱柳扶风姿态,让人甚是怜惜。”嘴上贫了两句,他还是极其关心乔玄,扣住了后者的手腕,替对方把了脉,摇摇头:“无碍,休养几日便能大好。”乔玄愣了一下,乔青本有大好机会对他下手,结果他只是嘴上说说,竟是什么都没做吗。乔青打了个喷嚏,又拧着眉,先喝了一大碗黑漆漆的药物,又喝了一口暖身的姜茶。齐朝重文轻武,比起那种满身肌肉的武将,贵女们普遍喜好气质儒雅的白面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