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忽然沁出淡淡的粉,郁慈瞥一眼他小声道:“……卖身钱。”
孟澄:???
晚餐后,沈清越将从郁兴嘴里撬出来的消息带来。
当初许婉是被一个叫刘梁的男人赎走了,只是时间久了,老鸨也不清楚他们的去向。
听到这个名字,郁慈并没有太陌生。
记忆中,刘梁就住在他们楼下,高高瘦瘦的。每次妈妈端着帮别人浆洗的衣服经过时,他都会打开房门问:
“重吗?我帮你端吧。”
哪怕妈妈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但下次经过时,男人依旧会打开房门问出一样的问题。
纤细的眼睫垂下,郁慈有点出神,妈妈跟在他身边,应该不用再洗那么多衣服了。
“只是阿慈的银镯子被抵给赌债人,几经转手,想找到可能要再需要一些时间,阿慈再等等好吗?”
高大的身体蹲下,沈清越仰头自下而上地望着少年,眉弓高挺,紧紧注视着那双圆眸。
其实早就知道镯子被找回的希望很渺茫,可真正听到时,心脏还是有一瞬间的钝疼。
少年坐在沙发上,绵质的衣物将他纤薄的身体包裹住,小小一团,那么柔软。眼圈微微发红,却还是小声说:
“没关系……”
可吸了好几口气,也还是说不出那句“找不到就算了”。
妈妈的东西,怎么可以算了呢?
最后只能说:“……是我自己弄丢了。”
窗台藤萝的绿叶在晚风中轻轻摇动。
床头的琉璃小夜灯散发出温和的光芒。郁慈抱着枕头,埋着脸颊,乌黑的碎发落在他莹白的后颈上。
“该睡觉了。”
微凉的掌心轻轻挨上少年的细颈,除了一开始被冻得瑟缩了一瞬,郁慈并没有生出什么害怕的情绪。
抬起头,乌润的圆眸浸着一层浅浅的水光,“等一会儿就睡了……”
一开口,却听得出细微的鼻音,郁慈觉得有点丢脸,抿紧唇不说话了。
指腹在那片细颈上摩挲片刻才慢慢收回,变成鬼后,他就对这份温热更加贪念。
轻柔的光晕在床头铺开,少年坐在一片暖黄里,细伶的脚腕踩在被子上,足背莹白。
垂眸看了一会儿,贺月寻忽然问:“为什么将玉镯摘下?”
刚才还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少年,蓦然紧张起来,眼睫扇动几下,终于勉勉强强编出一个理由:
“……我怕把玉镯磕坏了,就放到抽屉里了。”
说完,他飞快抬头瞄一眼男人,语气小心翼翼:“我平时都有很好地戴在手上。”
除了某些时刻,比如沈清越在时。
他已经发现了,如果不戴玉镯,距离远了贺月寻就不能跟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