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挺聪明的。”谢昭拨了拨它的胡子,“也不知道你那主人是不是真聪明。”如意不舒服地“嗷呜”了几声,伸出爪子,往谢昭的衣袖上可劲扒拉。“世子,你在这儿呢!”秦观海走进院子便瞧见了正在逗猫的谢昭,便道,“这猫就是隔壁走丢的吧!隔壁过来问了,要不我给送过去?”谢昭看着猫崽,又道:“听闻她给你取了个名,叫如意?”秦观海摸着后脑,也不知谢昭什么意思。“世子……”秦观海开口道。可谢昭半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只对着如意说着:“你说说,她想谁如意呢?”如意不知是饿的还是被谢昭烦的,懒洋洋躺在谢昭怀里,也不理他。“你去回那边一句。”谢昭说着将如意放到了地上,“她家的猫赖在我这儿不走了,想来是要主子亲自来接。”秦观海愣了一愣,转而明白过来,便应声出门回话了,他心道,说到底,还是他家世子相见人家姑娘。章十五待南颖来到谢昭院中时,才惊觉,手中的《京观录》未曾放下。院中的人尽数退去,南颖愣愣地看着给如意喂食的谢昭,一时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太白楼初见,南颖明显便能感受到谢昭对她矛盾的态度,不喜却包容。当夜进贼也是出力相助,他对她言语上虽时常争锋相对,可所言也并非全然不对。何况,谢昭堂堂北地谢王世子,又为何会蜗居于青狮巷中?他又为何偏偏会将宅子安在定方小筑隔壁?为何还会如此急切地搬进来?种种疑问,她以往不曾细想,可百花宴后,她却忍不住开始细想,谢昭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意欲何为。“你在疑惑?”谢昭头也不抬,将如意喂饱后,便听任如意随意在院中活动了。南颖抿着嘴、眉凝纠结,俏生生的脸蛋上透着一丝烦躁,她实在不喜欢现在这般,明知此人所为与她相关,却又不知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世子做了那么多令人费解的事儿,难不成我还不能疑惑一下?”南颖直愣愣说道,也不管说话的语气有多冲。谢昭将南颖手中抓着的书册拿了过来。“没想到,这本《京观录》最后到了你手中。”谢昭随意地翻看一下,便知这书册曾在他手中待过。南颖一怔,似是疑问却又肯定的语句脱口而出,道:“这上边的注是你批的。”这书是南鹤所赠,她曾问过上面的批注是否是南鹤写下的,只是南鹤否认了。她也不曾探究这书南鹤又是从何得来,也只当是忠勤伯府的藏书。却不曾想,这书原来还曾经过谢昭的手。“不知玉润公子看过此书后,有何高见?”谢昭问道。《京观录》南颖虽然只认真看了一遍,可哪怕是上面他人所作批注,她都看得仔细,想得深刻。谢昭写的批注立于武将立场,写的或有偏颇,但不可否认他比著书之人更加知晓京观尸塔的深浅。筑京观,不仅是为了震慑敌军,更是为了防止沙场之上因遍野的死尸,而发生瘟疫。南颖回过神来,她是来找猫的,怎么又要和他唠嗑上了?“谢世子,我无感于此书。”南颖道,她将如意抱了起来,“不知我现在可否将如意带回去?”谢昭依旧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抱起猫,听着她询问他能否离去。谢昭深幽的眼眸似笑非笑,张口道:“过不了两天,京中文人中便会传出一种声音,重提文德太子之死……”谢昭看着顿住的南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细看之下却颇为冷冽,他说道:“或者再述姚家国史一案。当然了,还有可能会连带说起的,便是远山公的死了。指不定,连逆贼梁王当年的谋逆都会拉出来说说。”谢昭的话,说得恶劣。南颖脸上血色褪尽,本是白皙红润的小脸,一下便惨白了起来。如果谢昭只说起文德太子之死,南颖还不会如此害怕。可是他说了国史案,说了梁王谋逆,一切便都不一样了,一切也似乎明了了。国史案,姚家的罪,是欲加之罪,是莫须有。而谋逆的梁王又是姚家的女婿,故而梁王谋逆之后,姚家的国史案也成了朝野间的不可说。“怕了?”谢昭笑问道。南颖看着他,道:“世子,这些事儿,都是当不得玩笑话的!”“你觉得我在说笑?”谢昭居然还在笑,带着玩味的语气,令人不自觉生出一丝烦躁。南颖明白,谢昭的话语气虽然不经意,但绝不是随口说说的。“我……”南颖语塞。她如果还不明白清河长公主想要做什么,她便是真傻了。想来这场百花宴,也是在清河长公主的计划之内。只是不知百花宴上,昌意郡主找她切磋琴技,是否在清河长公主的预料之中。谢昭以“北风行”为切磋曲目是否又是清河长公主事先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