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显然不信,不依不饶道:“谁家女儿有这么多嫁妆,就算有嫁妆,也不会全给你们家,夏夏都给人做妾了,要说秀才公家没钱,谁信呢。”“夏夏做妾,这话从何说起?”颜三郎一头雾水,侯府千金给人做妾,怎么可能?“难道不是,那日来了一辆马车,将颜夏夏接走了,没有三媒六聘,更没有吹吹打打坐花轿,不是做妾,那是什么,这事儿村里都传遍了,你们颜家别想骗人。”村长媳妇振振有词,一副她很清楚的样子。那日,颜三郎和颜二郎带回一车东西,村里的人都看见了。尤其是柳茵茵,一车东西,两匹绸缎,嫉妒的眼珠子都出来了,回去后大哭一场,哭闹着让柳村长去颜家提亲。她要嫁给颜三郎。柳村长在颜家丢了颜面,不愿去丢人现眼。村长媳妇听说东西值一百多两银子,两眼放光。一百多两,全置办了东西,这颜家是发财了,又一打听,听闻颜夏夏被一辆马车接走了,马车豪华,比县太爷家的都好。村里人都猜测,颜夏夏定是进城了,十有八-九给人做妾,不然颜家哪来这么多银子。未婚妻的嫁妆,骗骗无知的人还成,想骗他们,不可能。村长媳妇思前想后,劝说柳村长来颜家提亲,一个孤女,还想做秀才娘子,做啥美梦呢。她和柳茵茵一样,觉得还未成婚,事情便会有转圜的余地。柳村长虽要面子,可面对大笔东西,心也跟着动摇了。又被媳妇威胁一通,只能厚着脸子登了颜家的门。颜父知柳家的意图,未等他说出口,便说自家有事相求,随即说了自家的请求。颜三郎要成婚了,婚书已成,婚期已定,想让柳村长当证婚人。柳村长闻言,欲吐口的话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堵的心口难受,又见颜父真心相邀,只能答应。回家后,将颜家发生的事说了,让柳茵茵死心,不要想着颜三郎了。他会给她相看婚事,找个比颜三郎还好的儿郎。当然,这都是气话。他也知道,十里八村,没几个人能比得上颜三郎,除非进城,给人做小,可是柳茵茵是他亲生的,他舍不得。村长媳妇气得指天骂地。一会儿说魏悠然运气好,一会儿又说魏悠然是狐媚子,勾走了颜三郎的魂,不然怎让颜三郎死心塌地娶呢。柳茵茵得知事情没成,气得不吃不喝,成日以泪洗面。这可把村长媳妇心疼坏了,日日劝,天天说,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柳茵茵心意不改,誓死要嫁给颜三郎,甚至愿意做妾。村长媳妇四个儿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也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自然不愿意她给人做妾,还是给一个穷秀才做妾。可女儿日日哭闹,她也是被磨得没法子了,日思夜想,想出一个主意,纠结村里几个长舌妇,到颜家胡说一通,希望能把新媳妇气走。这样一来,颜三郎的名声臭了,不好说亲,又被未婚妻抛弃,伤心欲绝,她女儿趁机而入,定能虏获颜三郎的心。女儿嫁进颜家是正头娘子。那些东西自然是女儿的,想想都觉得美。村长媳妇心里痒痒,坐立不安,说干就干,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幕。颜三郎这才知村中的谣言,却十分无语。颜夏夏是侯府千金,过些日子亲妹妹要回来,真假千金这事瞒不住,遂将事情真相说了。“事情就是这样,若是伯母婶子们不信,且再等些日子,等我亲妹妹回来,真相如何,一清二楚,据说妹妹长得像我颜家人。”颜三郎坦然道。闻听这话,村中妇人开始议论起来。“怪不得夏夏与三郎他们长得不像,原来不是血亲啊。”“是啊,是啊,这么说来,这夏夏不像颜母,也不像颜父。原来不是三郎家的人,怪不得呢。”“各位伯母婶子请回吧,明日是我大喜的日子,都来喝喜酒。”说起成婚,颜三郎面上的笑容真诚几分。有几个妇人附和着,说明日一定来。只有村长媳妇气鼓鼓的,目的未达到,心有不顺,更多是不甘。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飞了。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主意:“你未婚妻病了,我们来也来了,就让我们看一眼吧,我们手脚轻些,不吵到人。”颜三郎不愿,觉得这村长媳妇难缠,刚想把人打发了,身后传来魏悠然的声音:“三郎哥,这些都是谁啊,你帮我介绍介绍呗。”她算听出来了,这些人就是冲她来的,见不到她不会离开。如此,她便遂了她们的愿。村长媳妇是第一次见魏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