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肚子饿得响起来,他才松开,捏捏她脸,唇角微勾:“看来这几天练字练得不错,进步很明显。”白芷有点小开心:“真的吗?”“嗯。”他饿狠了似的咬她一口,“今晚再复习复习,免得你回去疏于练习,到时候打回原形。”白芷:“”什么练字!他分明就是-一夜折腾,白芷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去,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错过了上午的高铁。他笑着逗她:“回不去了。”见她一脸失落郁闷的可怜模样,转头还是让人给她订了下午的机票。他今日没去工作,电话一直在响。分别时他低头吻她:“注意安全,乖乖听话,我去看看那帮废物遇到了什么问题。”最后他先离开,就像每天早上送他出门上班分别时一样,很寻常。但不同的是,今朝一别,再相见已是来年。新岁旧岁更迭,泡沫易碎的梦境还能如初吗?白芷不敢言,她开始渴求与他岁岁年年。江面轮渡鸣笛声响,江边行人如潮,热闹非凡,是灯红酒绿的人间。季海送她去机场,她扒着车窗回头看。半山的月迷津渡笼在一片黯淡天光里,像是另一种童话里王子居住的城堡。他是遥远的岛。白芷收回视线,低头给他发微信:【我们,还会再见的吧?】春风得意“一个人睡,有点冷。”飞机起飞前,白芷收到了来自傅玄西的微信信息。她给他存的备注是“探花郎”。那天加了微信好友后,存备注的时候不想存全名,更亲近的称呼也想不出来,便不由想起——当初江南烟雨里,遇见他的二十岁,他那样明媚地笑着,长得那样好看,真的好像春风得意的探花郎。此刻探花郎发来的微信消息是:【走丢了么?】白芷忍不住抱着手机笑,回他:【没呢。】探花郎回她:【到了打电话。】明明应该是关心的话,但他却说得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就显得有些公式化的冷。但白芷还是觉得很满足,也许是因为他平常无论是对朋友还是有公事都是打电话,她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未看见过他给谁发微信。仿佛这样安静地在几英寸的手机屏幕上敲打键盘,最后花费比说话更多的时间打出一段文字的交流方式简直是浪费生命。但如今,他把这时间浪费在了她身上。她那颗因为他未来相送而变得酸涩的心,在这一刻又得到了巨大的安抚,变得极柔软。-南城今日未下雪,只是飞机还未落地就开始下起雨来。白芷第一次坐飞机,不是很懂流程,邻座的大叔也有行李在托运,她下了飞机就跟在他后面。别人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最后顺利拿到行李出航站楼。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左右,外头凄风冷雨,昏黄和冷白的灯光交错,叫人立在航站楼门口不愿往外走。很多出租车和私家车在外面拉客,热情的吆喝让人觉得自己就是当红的明星。白芷上了一辆南城本地车牌号的出租车,坐在后排给傅玄西发微信:【我到了哦,上出租车啦,没走丢!】他让她到了打电话,她却只敢发微信。嗓子像堵住似的,难以发声,眼里兜了一汪酸柠檬汁,叫人想哭。她不敢给他打电话,怕一听到他的声音会在车里泣不成声。这时候文字的交流比直白的语音更胜一筹,它可以让人伪装成轻松快乐的姿态。车外的夜迅速倒退,南城并没有临宜那么繁华,连夜景也透露出点安静到与世无争的样子。雨幕将夜景变得模糊,道路两旁飞快倒退的路灯就像是刚画好的一幅画,却被人用毛巾一下子刷过去,颜料全都拂开,有了毛刷的边缘。白芷低头看向手里的手机,已经过去三分钟,他并未回复这条微信。失落又庆幸,庆幸没有给他打电话。也许他在忙,电话打过去是打扰,会惹他不快。手机右上角显示,现在是夜里八点三十三分。往常的这时候,他通常已经到家,要么正在和她一起吃晚饭,要么和她窝在沙发里看书,或者做些别的。今天晚上,他在忙什么呢?-今天晚上,傅玄西在和沈思言他们聚会。郑星野歪在沙发里抽一支烟,眯着眼看他,笑着打趣:“今天怎么不带你那妹妹来了?她失宠了?”傅玄西靠在沙发上,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回家了。”几人觉得稀奇,从前有多少姑娘想往这位爷身边凑的,现如今竟听说还有人要从他身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