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了。”易鸣鸢握着果子的手垂下来,踱步回了一桌子半成品前,她拿起小刀准备去皮切末,却在开始前发现红彤彤的果皮上有好几处破了的地方。
“这我都知道,我只是喟叹,什么时候能海晏河鸢,百姓安居乐业,我时时刻刻等着那一天。”易鸣鸢脚踢了踢东倒西歪的宫靴,不禁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其实也没有想那么深远,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能影响的远远不够,她只盼望着四年后的悲剧能不再上演,好好活着就行。
“我有时不解,公主虚岁方十七,每日操心天下事,比夫子还老气横秋,别想这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程枭听了她远大的志向哭笑不得。
“是不是到时间了?你去吧,她们一会就给我拿果子吃了,”易鸣鸢踩着木地板,扯着程枭的胳膊把他往门外推,“去吧,少喝点。”
关上门,易鸣鸢背靠着门心中骇然,这探花郎想得如此通澈,还见解独到地从神明的角度来劝慰她,敏锐地从她的语气捕捉到不对劲,不合时宜地想,有时候和聪明人来往过密也不是好事。
她是重生回来的,若是被他察觉到一星半点的端倪,自己被当作妖女抓起来,那舅舅他们该怎么办,这大宜又该怎么办!
得装得再好一点。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直接单膝跪到床上。
接着抓起放在一旁的布巾。
就往易鸣鸢头上揉。
手上动作不停:“你这小姑娘怎么一点也不懂照顾自己的身子,头发还湿着怎么能睡觉呢?要是不完全绞干就睡,醒来不定会头疼,现在身体还强盛也许觉察不出来,以后年纪上去了可是要遭罪的,到时候吃多少祛湿的补药都好不了多少,真是年纪小,一点也不懂事,女使婆子呢,都不管你吗?”
上来就叨叨个不停,直把易鸣鸢吓了一大跳,只知道程枭一进来没多久,她眼前就黑到看不见任何东西,然后头顶被一双迅速但又不失柔和的手麻利地擦干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程枭把布巾拿开,摸了摸她的发尾,手上触感告诉他已近全干了才满意道:“这才对嘛,行了,公主早些睡,臣也告退了,以后也要注意着,知道了吗?”
说完也不管手下人的反应,转身自顾自往榻上躺,扯过被子睡得安然。
只留下易鸣鸢一个人在床上抓着被子,翘着一头乱飞的头发不知所措。
什么玩意!?
这是她知道的探花郎!?
前世那个温润公子,优秀仕林呢?
榻上的人现在是谁?程枭被吃掉然后另一个人披着他的皮吗!?
梧枝你过来看看!这还担忧个什么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