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瓷片吐出来。”
雪炫警戒地看着他,因为他的前进,抵着脖子的瓷片在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在药力的驱使下她甚至感觉不到普通的疼痛,血一直滴落,她却只能更加用力地握紧瓷片用疼痛保持清醒。
那一道血痕落在他的眼里,却刻在他的心里。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渐渐涣散,如果不是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连聚焦都十分困难。
“你真这么想死?”
李哲书笑得很苍凉,他向来贪玩,到了最后才发现一直以来被命运玩弄得最惨的人是他。
“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刚才说的只是吓吓你而已,你先把瓷片放下来,不然你撑不到救护车来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李哲书说道。
雪炫的眼神依旧清冷,唇角似乎勾了一个嘲讽的弧度,艳得刺目的鲜血衬得她的双唇触目惊心。
她从来就是个防心重的人,何况对象是他,她就算相信全世界,都不会相信他。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李哲书一脸挫败,如困兽一般低声咆哮道。
保镖们面面相觑,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可这才过去多久啊,就算再快,也不能瞬间赶到啊。
“那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无力地乞求着。
她对他近乎是卑躬屈膝的乞求浑若无觉,在她心中没有任何信用度的他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不怀好意的。
“好,你要死我也不会拦你,你就一个人乖乖在这里等救护车吧,但愿车来的时候你还没有死。”
他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就算是泥人也被她给激出了火气。
看着他带着大保镖摔门而去,雪炫这才舒了一口气,靠着墙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但这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就算他走了依旧不能大意。
郑泽运!我好想你!
大概因为精神略微地放松了,之前一直被自己极力忽略的感觉再度侵袭了雪炫的感官,心里头就像烧着一团火,被折腾了这么久药性没退反倒愈加升腾。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低低的喘息,握着瓷片的手又紧了紧,只有手心尖锐的刺痛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保持些许的清醒,至少必须撑到救护车来之前。
雪炫并不想死,只是在那个瞬间下意识地反应,如今危机似乎解除了,雪炫同样有着强烈的求生意志。
一直到身穿白衣的急救人员走进房间的时候,只看到雪炫蜷缩在墙角,手中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知道门外人的身份,也知道雪炫身份的特殊性,训练有素的急救人员也不多问,直接将她送上了车。
雪炫的伤并不是很严重,无论是手心还是脖颈,连同口腔都是外伤,虽然血流了不少,但到底没有伤到大动脉,通过简单的处理包扎,基本没有大碍,大概是药物起了作用,一直亢奋紧张的情绪,从躺在病床那一刻起渐渐平静下来,雪炫第一次觉得累,可以放纵意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把烟给我!”
站在病房外的李哲书始终紧抿着唇,许久之后才吐出了自来到医院后的第一句话。
“少爷,这里是医院,不允许吸烟。”
保镖憨厚地说,眼睛却止不住好奇地往他身上瞟。
他自然知道自家这位少爷其实并没有吸烟的习惯,这么多年来比烟厉害一百倍的东西他都尝过,从没有见他上瘾过,任何东西在他眼里都只是玩物而已,可以随意捡起,也可以随意抛却。
现在的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借烟消愁,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