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烟在章寻宁心里是个听话的小孩,至少在从前那时候是。
不像现在,爱勾人,讲话尾调磨人,朋友来自五湖四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进她的圈套。
章寻宁想,也许是苗烟当时装乖装得太好了,她才会掉以轻心,全然没想过日后苗烟会变得如此野性不驯,让自己今日处在被动的地位。
不知怎么,也许是喝酒的缘故,章寻宁心底又有了想抽烟的意图。
下意识拿了打火机出来,夹一根烟,还没等点火,苗烟也从她那盒里抽出来一根,叼在嘴里,很自然地弯腰,凑近她手里打火机,要借火。
黑色卷发垂落到章寻宁胳膊,羽毛一样轻飘飘。
离得近,姿态太过亲昵了一些,说不上多严重的踩线,却只差一步就过火。
章寻宁手腕落下去,将打火机掩回手掌中:“抽烟不好,戒了吧,我也不抽。”
苗烟轻挑起一点眉:“抽烟不好你今晚还抽了两根,不会只是不想借我吧,一点火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直起身,抱臂等她答复。
章寻宁跳开这话题,夹着指间那根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找个日子,搬出去住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迟早有天要擦枪走火。
话题跳得太突然,苗烟问:“为什么?”
章寻宁只说:“我出钱帮你找房子,不用你操心。”
空气里忽然的静默。
客厅里没开灯,只借着餐厅里的光,暗暗的。苗烟嗤笑一声,忽然弯下腰,从章寻宁手里夺来那只打火机。
啪一声,干脆利落地点燃手中香烟。
火光仅在黑暗里一闪而过。
她侧过头,唇缝滚漏出第一口白雾。
单条腿屈起来,半跪着压在沙发上,就在章寻宁大腿侧边。
苗烟打量着章寻宁的神情,两人轮廓都隐在半亮不明的黑暗里,眼睛成了唯一表达情绪的渠道。
漫长而磨人的几秒钟里,苗烟视线下移,定格在章寻宁颈上的珍珠项链。配一身旗袍,很搭。
她伸出手指,轻慢地勾住那串珍珠:“我搬走了,你真的舍得吗?”
章寻宁:“没什么舍不得的。”
“喔,那可不见得。”
“谁知道你会不会找第二个钱万琪跟着我呢?”
“你说对吧,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