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寻宁不一样,她体温比常人低,按中医讲就是体寒。
所以这几天苗烟也在?琢磨怎样才能帮章寻宁分担些事业上的压力,可几经打听,都没听说公司出现了什么状况,也不过是稍微忙一些。
没想到这一琢磨,还没等琢磨完,就出了新的变化。
章寻宁早上没去公司,问佣人,佣人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章寻宁不爱讲话,有了事情都是嘱咐一个结果,不怎么讲原因。
苗烟想着是不是这段时间?饮食时间?与之前?有差别,章寻宁身体不适。又因章寻宁一关?房门就是一整天,几乎不出房间?,苗烟怕她是在?睡觉休息打扰到她,也没敢过去问。
因此她一整天都窝在?卧室没出门,多加注意隔壁的动静,怕章寻宁头疼脑热时找不到她。
这担忧果然是对的,到了晚上,苗烟本想到餐厅打杯果汁喝,却见章寻宁不知何时出来了,靠着柜子扶着头,正发晕。
苗烟赶紧过去扶住她,问:“哪不舒服?”
章寻宁想挣开,但只一下,又按捺住。
她随口道?:“工作忙,累到了。”
问也问不出个实话,章寻宁总是担心她,但轮到自己不舒服,却总怕她忧虑,因此选择不讲。
苗烟将她扶到卧室,暗暗窥她的面色。章寻宁天生?就白,这会儿却要更白一些,但那不是通透的瓷白,而是带虚汗的苍白。
再仔细看看章寻宁无意识的动作,苗烟很快发觉是怎么回事,在?她房间?找了个热水袋烧上。
早年间?章寻宁一个人扛着压力,在?酒桌上为了人情世故,必要时也要喝酒,不是小酌一口那么轻松的情况。不像现在?,不想喝也没人敢强迫她。
就是那段时间?,章寻宁落下了胃病的根,没有很严重,但偶尔不注意养护,就会发作,例如受寒。这段时间?暴雨下得频繁,饶是夏天,也常常有股寒气萦绕。
弄完这些,给?章寻宁掖好被子,苗烟又下楼叫来佣人,叫佣人熬一碗红糖姜汤。
佣人听完后?本想去厨房,却又被苗烟叫住:“小姨最近三餐吃得怎么样?”
吃得有些晚,这一点大家都有感觉。
佣人答:“吃得比较少,每次收拾碗筷的时候,都会发现没吃什么,感觉……有点像有事在?忧虑?小姐你可以去问问,我们也不好开口。”
苗烟若有所思,又问:“以前?我不在?家的时候,小姨工作忙,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饮食不规律?”
佣人想了想:“有过,但只是一两顿而已,很少像最近接连几天都这样。”
苗烟点头,放佣人去熬红糖姜水。
回了章寻宁卧室,章寻宁正闭目养神,阖眼靠在?床头,素净面庞上细眉微蹙。
苗烟走过去,轻轻坐下:“你最近到底在?想什么?很困扰吗?”
竟然都困扰到食欲不振。
章寻宁闻言,睁开眼,只与她对视片刻,又错开眼神。
与其说是不想回答,还不如说是在?抗拒回答,因此只好作出那副寡淡的样子。
苗烟问她的问题,章寻宁的答案根本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这几天里,肖冰家人离世的消息,依旧缠着她的脑海。她做事素来专注,最近却频频茫然地出神,才致使寝食难安,旧疾复发。
世事无常,意外,私心等等等,种种复杂到甚至无法精确描述出来的情绪,在?章寻宁心底不断碰撞摩擦着。
简而言之,就是理智与私心起?了争执。
是要按部?就班走着她为苗烟设想的更广阔的人生?,还是要……呢?
那个想法甚至不敢成型。
说不出口,自然也就不说了。
气氛沉静着。
苗烟手机带在?身边,在?安静气氛中,很突兀地震动起?来。
章寻宁看她手机一眼。
苗烟站起?来接电话,章寻宁听不大清对面的人在?讲什么,只知又是苏冉。近来苏冉找苗烟的频率,实在?太高?了一些。
蓦然,那天苏冉在?海边之行的酒店里说的话又闯进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