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海里成型。
她到家后,再次给姜妤笙发去消息,道了一个晚安,而后便一刻不歇地去往书房,坐下来调整接下来的行程表、补充完那天填写到一半的表格、检阅这两天收到的文件、明天开会需要用到的资料,最后,翻出了一份这些年来谢长嫣给她传送的、她自己积累整理下来的人员名册,把合适的、之后有可能能合作的人员单独抽出来。
忙完一切,洗完头和澡,已经是半夜四点多了,明明疲惫到极致,闭上眼却还是睡不着。
薄苏把之前存下来的姜妤笙的直播回放打开,放在枕边的手机支架上,抱了一个枕头在怀里,侧着身子观看,不知不觉中,终于在姜妤笙时有时无的温声细语中睡了过去。
隔了两日,要去荼城录制《山水之间》前,谢长嫣问薄苏有工作安排吗?没有的话回谢家吃饭。
没有逃避,薄苏应了下来。
古朴厚重、仿佛蕴着一股书香气的谢家,还是老样子,宽敞明亮的餐厅里,济济一堂,坐满了谢家的三代人,阿谀逢迎着主座上的谢亭先。
和乐融融。
薄苏坐在谢长嫣的左手边,一如往常的内敛,偶尔被问到了才答应一两声。
她在满堂虚伪的说笑声中,看本该早已习惯的谢长嫣谈笑风生的面容,久违地思索:三十年前,还没有成为她的母亲、还没有遭逢人生的大变、充满了勇气和叛逆的谢长嫣是什么样的?
那时候,她想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生?
有没有像她第一次来到谢家,被傲慢地审视过往、指点人生时那样,心中充满了不服气与挣扎?
薄苏食不知味。
她陪谢长嫣留到了最后,送没有亲自开车来的她回她工作时常住的近cbd小高层。
车上,谢长嫣卸下了席上恰到好处、神采奕奕的笑脸,靠坐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分明也不是不疲倦的。
薄苏在等红绿灯的间歇,看她一眼,抿了抿唇。
谢长嫣想起来问她:“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约几个太太打高尔夫球,想办法把王深的太太也叫来,你顺道一起过来?()”
王深是北城电视台的台长,一贯不偏不倚,处事中正,很难笼络。薄苏如果只是单纯地想做好一个主持人的本职,在他手下绝不过难过。
但谢长嫣和谢长业都都想要她往管理层走。
这就需要多一点的人情世故了。
薄苏这些年来一贯顺从,很少说不,但这次,她推脱:这段时间都很忙,再缓缓吧。▌()”
她有别的打算了,不想让谢长嫣白忙活一场。
再往上走,只会让她更身不由己。
谢长嫣语重心长:“我怕时间不等人呐,我听长悦的意思,之航也想进北城电视台,已经在活动了,有的事,我们早做准备,总比被打个措手不及要好。”
薄苏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有微不可觉的颤抖,但她努力平复住了,淡淡
()地应:“不至于。”
“妈,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她强迫自己直视谢长嫣的面容。
谢长嫣被她问得一愣。
薄苏说:“我比之航早进电视台这么多年,有的事,不是单靠资源就能达成的。如果她能从我手中拿走什么,那不是她有能力,是我不想要,送给她的。”
她眉眼褪去常挂的端庄清雅,疏疏冷冷,如弦月美丽又锋锐。
谢长嫣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她这样锋芒毕露的模样了。
她有几分恍惚,半晌,笑了一声:“好,那你自己把握时机吧。”
左右还有试错的时间,年轻人有点傲气不是坏事。
但是,谢长嫣说:“不过,不要送她。”
“我什么都不想要给她们。”她面上有深沉的冷与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