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压抑着心里的慌张,微笑着道:“你回来啦。”盛毅点点头:“我刚下飞机,陪我去吃午饭吧。”“好,我去拿包。”盛毅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最后停在了她的格子间。夏君笑的桌子非常整洁,电脑旁摆着一盆小小的仙人掌,旁边是水杯和资料夹。没有鲜花。他特地掐着点过来,就是想见识下杨恒的手段,没想到对方比自己想象得要高明,而且对他的行程知之甚详,在他回来的时候,及时收了手。夏君笑拿了包出来,盛毅问:“想吃什么?”“我都可以。”“那去附近的港式茶餐厅?”“好。”到了茶餐厅,盛毅将菜单递了一份给她,自己也拿起一份,开始点餐。夏君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菜单上,却听他貌似不经意地问:“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她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说道:“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大。”“哦,什么事?”盛毅一边在菜单上勾勾画画,一边问。“就是……一个以前的追求者,最近老是给我送花,然后别人以为是你送的。”虽然她没有点出杨恒的名字,而是用“以前的追求者”代替,但站在她的角度,也不算完全隐瞒。盛毅的心里舒服了一些。不管她跟杨恒过去怎么样,哪怕她真的给杨恒生了个儿子,只要她的现在和将来是属于他的,就够了。他点完餐,将铅笔和菜单放下,看着她:“那些花怎么处置的?”夏君笑仍然低着头:“我和芳芳把花瓣摘了,全部冲进马桶了。”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我都不喜欢红玫瑰的。”“哦?那意思是如果对方送的是你喜欢的花,你就会抱回家了?”盛毅的语气里透着危险的信号。夏君笑暗暗吐槽,现在的男人送命题怎么这么多,不过还是谨慎地回答:“那不会,只有你送我的花,我才会抱回家。”盛毅漫不经心道:“哦,那等下吃完饭去逛花店。”夏君笑怔了一下,赶紧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有那个意思。”“……”吃完饭,盛毅果真拽着她去逛花店。一刻钟后,夏君笑怀里抱着一捧粉色满天星,在花店工作人员诡异的目光中,跟盛毅一起走了出去。盛毅道:“送你回宿舍吧?”“嗯?”夏君笑疑惑。“把花抱回去放着。我可不想别人知道你喜欢什么花,然后讨你欢心。”夏君笑知道尽管自己“坦白从宽”,但盛毅心里还是因为杨恒送花这件事不开心,赶紧帮他顺毛:“能讨我欢心的不是花,是人。”盛毅这才满意。不过到底还是先回了宿舍,将花放下,这才一道回公司。盛毅出差回来后,一连好多天,杨恒都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彻底消失,又仿佛从未出现,但夏君笑心里并没有放松。杨恒绝不会只是送花给她添一下堵,他一定还有后招。四月的最后一天,盛毅忽然对夏君笑道:“后天吃蛋糕,好不好?”当时是晚上九点,两人正在江边散步,夏君笑停住脚步,没说话。盛毅神情认真:“如果妈妈还在,一定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紫桐,试着过一次生日,好吗?”夏君笑的生日就是母亲的祭日。夏政国不想委屈女儿,每年都热热闹闹给她过生日。那时她懵懂无知,只觉有蛋糕有礼物就很开心。直到八岁那年,她在生日宴会上玩得太累,早早就睡了,半夜口渴起来喝水,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于是蹑手蹑脚走过去,扒着门缝偷看,发现父亲捧着母亲的遗像在喃喃私语,一向铁汉一般的男人,眼里竟隐隐有泪光。那时她才知道,她的生日对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肯过生日了,从九岁一直到今年二十六岁,一次都没有过。“还是不了。”她摇头。身为人女,在母亲的忌日庆祝,实在是太不孝了。“紫桐,逝去的人已经逝去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盛毅语气沉沉。夏君笑知道他是想起了他们的那个孩子。当年得知她怀孕的时候,他高兴坏了,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那时他们都以为,夏政国看在孩子的份上,应该不会再反对了,谁知……夏君笑握住他的手,那个孩子一直是他们之间的心结,如今他肯放下,她又怎能不配合?她深吸一口气:“好,今年过生日。”她在穗城没什么朋友,比较熟的也就袁芳和程怀两人。盛毅为了热闹一点,把董事长办公室的人全部叫上了。他选了一家低调的餐厅,包了一整层,提前跟程怀、袁芳一起布置了会场,忙了一晚上加一上午,总算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