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就只会在自己老婆面前逞能耐!“滚,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张夫人显然是气急了,这一声怒吼,震得傅棠的小炕桌都晃了晃。然后,就是一个男人呐呐的解释声。傅棠虽然听不清楚,却也听得出来,这个男人十分没有底气。看来,这场争吵,是以张夫人的胜利告终了。傅棠顿时就放心了,端起粥,就着小菜吃了起来。喝了两碗粘稠的米粥,他就有了一种饱腹感。想到昨天和鸡汤也是这个份量,傅棠就意识到,原主大概就是这个饭量,并不是因为昨日昏睡日久,这才胃口不佳的。仔细翻了翻原主关于吃饭的记忆之后,他就更加确定了。唉,这比起他十五岁时候的饭量,差了一半不止呀。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是没有道理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不多,怎么能长高呢?原主还是缺乏锻炼呀。活动开了,胃口不也就开了吗?等夏大家的端着残羹出去没多久,张夫人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男人,就是鄢陵侯傅瀮了。古人礼节多,傅棠虽然身上有伤,不能下榻,但还是按照记忆力原主学过的礼仪,给父母行了礼。“父亲,母亲,恕孩儿有伤在身,不便行全礼。”几乎是他话音一落,鄢陵侯就赶紧说:“你有伤就别动了,都是一家子骨肉,计较那么多干嘛?”“哼!”张夫人横了丈夫一眼,“总算说了句人话。”傅瀮朝妻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又献宝似地凑到傅棠面前,眼睛亮晶晶地说:“棠儿,你放心,你这一刀之仇,爹已经给你报了!”傅棠疑惑地看向张夫人,却见她也是一脸莫名。看来,这一回鄢陵侯口风还挺紧,一直憋到傅棠面前,才把这个让他得意不已的好消息说了出来。不过……傅棠迅速翻了翻以往的记忆,想要从里面找出一件鄢陵侯干的靠谱事。但很不幸的,他一件都没有找到。傅棠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声音有些发颤地问:“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可算是搔到傅瀮的痒处了,他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就等着人来问呢。锦衣夜行,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傅瀮得意地看了张夫人一眼,嘚瑟地说:“你以为我这几天不着家是去鬼混了?错!我那是去查是谁捅了咱棠儿了。”事关伤了儿子的真凶,张夫人自动忽略了丈夫那欠揍的神态,追问道:“那你查出来了吗?”“这不废话吗?”傅瀮得意洋洋地昂着头,“我不但查出来了,还顺便替咱儿子把仇给报了!”张夫人露出了欢喜之色,催促道:“快说说,到底是谁,你又是怎么报仇的?”傅棠也紧紧地盯着傅瀮,只盼他说出来的人,是个没有什么权势背景的。要不然,就凭鄢陵侯府这副空架子,还不够人一脚踹的。只是,天不从人愿,说的就是这个时候。傅瀮见妻子和儿子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就等着自己往下说,心里膨胀得恨不得飘起来。再想到自己套麻袋揍了什么人,就更觉得自己办了一件惊天大事,十分的了不起。“是荆国公的小孙子,我昨天晚上摸黑套了他的麻袋,把他臭揍了一顿。”傅棠眼前一黑,差点没吓得伤口再次崩裂。就算鄢陵侯府早已经远离了政治中心,可年仅十五岁的原主对荆国公府,还是如雷贯耳。那可是当今最宠爱的贵妃的娘家,连皇后的娘家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而且,荆国公还是天子的近臣,时任九门提督,掌控着整个京城的防卫系统。傅瀮摸黑套人家麻袋的事,人家管治安的能查不出来吗?“爹,你是一个人去的?”傅棠心存侥幸。但现实往往残酷。“我一个人怎么能行呢?花钱雇了几个混混。”好嘛,这回是彻底完了。雇的这几个混混,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人证吗?“娘,咱们家的钱,还够买几副棺材?”很显然,张夫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在傅棠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她直接就爆发了。“你个杀千刀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从前只是败家,如今还学会招祸了!”“诶,诶,诶,孩子还看着呢,你干嘛呢?”傅瀮一边护住自己的头脸,一边尽力躲闪,全程都没有半点要还手的意思。傅棠看在眼里,不禁对他改观了些。——无论他再渣,不对老婆动手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