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梁朔小同学自食其力,捡起陀螺,开门出门一气呵成,在门外,陀螺一经旋出,在地面上晃了两下稳定后,滴溜溜转得飞快。从纪然的角度,还能看见梁朔开心地在原地跳了两下。可能是午后的阳光太舒适,纪然有些昏昏欲睡。敞开的大门前,梁朔蹲在地上看陀螺旋转,陀螺转到哪里,他小步子蹭到哪里,完全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和鞋子。大约是蹲累了,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原地停了几秒,陀螺在视线中缓缓停下,梁朔弯腰捡起陀螺,却在直起身体的一瞬间突然一僵,手中的陀螺重重掉在地上。下一刻,他双手捂住脖颈,直接跌倒在地!纪然的角度可以看见梁朔,她忽然清醒,快步冲到门外,只见梁朔白皙的面庞正慢慢泛红,情不自禁地不断蹬腿,纪然结结实实被踢了两脚,却见地面上有一张熟悉的牛奶糖糖纸。纪然神色一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强行把梁朔提起,双手将梁朔拦腰抱住,用腿部固定位置,让梁朔上半身保持微微前倾的状态,随后一手握拳顶住上腹部,另一只手包裹在拳上,不断用力向上向后按压冲击。1梁朔明显很难受,纪然却管不了那么多,她胳膊有些酸麻,却依旧不停保持着相同速度相同幅度的动作,直到梁朔嘴巴一张,一颗圆滚滚的糖果落在地上。纪然愣了一下,似是支撑不住,就着怀抱的姿势跟梁朔一起倒地。小孩体重不轻,砸得纪然有些闷痛。梁朔年纪还小,经此一遭,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纪然终于反应过来,顾不得疼痛,从地上爬起,踉跄着重重拍响纪大哥的门,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甚至带上一丝哭腔:“哥!哥!快起来!去医院,去医院!!”金沙镇。季家父母放心地把季长宁交给方晓暮,两人去跟季大伯汇合,顺便去吃饭。方晓暮说出“二胎”之后只想把自己的嘴缝上,在知道抱错孩子,纪然没有回来后,为了表示歉意,自告奋勇请带季长宁去吃好吃的。两个人买了奶茶,金山镇交通管理明显很松懈,方晓暮骑自行车载着季长宁去了一家米线店,过了饭点,店里人非常少,方晓暮极力推荐:“他家金汤肥牛米线堪称一绝,信我,绝对没错。”季长宁对食物不太挑,便跟方晓暮一样,点了一份金汤肥牛米线,等菜过程中,季长宁问:“你跟然然是初中同学啊?”“那是,我们关系可铁,”方晓暮和季长宁都不是什么内向的性子,两个自来熟凑一块,气氛不说热烈,也可以说是活跃,“我初二认识的她,我们村就在大岩村旁边,离得很近,我有时候会去你家蹭饭吃。”方晓暮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爸爸妈妈外出打工,她约等于是个留守儿童,家里奶奶老年痴呆,爷爷照顾奶奶,偶尔忙不过来,会忘了家里还有个孙女等吃饭。“不过爷爷会给我钱,”方晓暮初中并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有钱不去买面包,非要去买辣条和零食,当时她又正值发育期,个子噌噌向上窜,营养没跟上,导致方晓暮瘦的跟竹竿似的,现在她体格匀称,加上一直锻炼,能明显看到手臂和腿部的肌肉线条,跟以前很不一样,怪不得季家父母没有认出来,“学校食堂的饭不好吃,吃多了同学们还笑话我,只有然然会分给我她的食物。”季爸爸的手艺自不必多说,征服一个小姑娘绰绰有余,初二时纪然带的小麻花、鸡蛋饼、糖渍萝卜等等,有三分之二进了方晓暮的肚子。“纪然那个人啊,”方晓暮咂咂嘴,“明明自己被欺负,还有心思去管别人。”这个别人特指方晓暮。季长宁深以为然:“所以她真的很适合做医生。”米线上桌,方晓暮深深嗅了一口:“后来嘛,然然知道我会骑自行车,邀请我去你家吃饭,季叔和单姨知道我父母都在外面,心疼我,就让我周末也来吃,我给饭钱他们还不要,季叔人特别好,还会在吃之前分装一部分,让我带回去给爷爷奶奶吃。”方爷爷投桃报李,给方晓暮买东西总要带一份给纪然,感谢季家人对方晓暮的照顾。毫不客气地说,季家的午餐,是方晓暮初中时代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季长宁不解:“那为什么然然会被薛妙妙关到体育器材室?”“提起薛妙妙我就来气,”方晓暮磨了磨牙,愤愤不平,“那段时间我奶奶去世,我只是请了几天假而已,回去得知然然被薛妙妙关到器材室,校方不仅不处置薛妙妙,还压下来了,我不服气,去找那个狗日的校长理论,他还请我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