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颔首,回去的时候还在想这事情,见了折筠雾端着一碗桃汁来——她变着花样给他送吃的,比之前花费的时间更多了。太子吃了炖桃汁,竟然觉得还不错。然后揉了揉额头,闭着眼问,“你们云州多产墨?”折筠雾知道这个。她点头,“产墨,奴婢虽然不会做墨,但是大哥去了镇上的制墨铺子里面做学徒,他会。”她耳濡目染过,倒是也知道一些。太子嗯了一句,心道用墨抵税也未必没有好处,只要朝廷收墨,那百姓就多了个活计。他正想着,就听小丫头又道了一句:“其实每年这时候,该是收墨的时候了,制墨的掌柜的最挣钱了,他们一块墨能卖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比刘太监的月银还多好多。折筠雾很是羡慕,“小时候,奴婢还想着以后做墨掌柜呢。”太子好奇的问了一句:“收墨?”太子殿下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折筠雾就速速的道了出来。“是,每年六七月的时候收,会收很多上去。”太子最近对墨很是敏感,不由得问了一句,“是谁收,收上去卖?”折筠雾点头,“阿兄说过,是云州商会收。至于卖到哪里去,奴婢就不知道了。”太子也没有多想,商人心眼多,这些墨多转一道手,便能赚个盆满。他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又去写字。这些天一直围着墨的事情转,写着写着又出了神。他想着这十年来的云州墨其实大量堆积在仓库里,那怎么处理又是一个问题。太子就着这个问题去想,便觉得好赖解决问题,总要先看一看这些墨才行。于是当年的襁褓你什么错也没有,本就值得……蜀陵侯府。蜀陵侯折羽冠看着手上的一个婴儿襁褓激动的说不出来。他看着在云州守家的老管家,手颤抖的问,“真的是……真的是有人拿出来卖的吗?”老管家一路上匆忙赶来,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就是为了能早点来京都告知主家这事情。他之前也写了信来,但信使显然没有他到的早。老管家擦擦头上的汗,也很激动,道:“侯爷,绝对没错,那日在云州府,属下也是无意间在当铺看见了这襁褓。当时只觉得眼熟,后来回家越想越不对劲,匆忙去当铺将这襁褓给买了来,给属下家里老婆子瞧了,她也能认出来,这就是当年给四姑娘的。”老管家回忆道:“当年这块绸缎还是她陪着夫人亲自挑选的,承蒙夫人信得过,又让她在上面绣了个平安的字样,肯定不会错。”“只是可惜,这块襁褓属下买的时候,已经距离卖时过去了半年之久,卖的人是什么模样,是小还是老,是男是女,那掌柜的都记不清了,根本无从去查。”“属下没办法,又张贴了告示,还找了人去寻,却依旧没有结果,属下心急,便亲自拿着襁褓来了,请侯爷早做定夺。”蜀陵侯激动的在屋子里面踱步。“我记得,我记得很清楚,当年迫不得已要丢掉杳杳,我心如刀割,抱着她上上下下看了很久,这襁褓我不断地去包,上面有平安两个字,我祈求上苍,让她能够平安活到我回来找她。”他泪水纵横,“不会错的,这就是她的襁褓。”当年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绝境。没有人再有力气去抱着两个婴儿行走,能自己活下去便已经是万幸。本是杳杳和明珠一起丢弃的,但大哥死得惨烈,只明珠一条血脉,他咬了咬牙,只丢了杳杳一个,想着要保住大哥的血脉。这么多年,为了这事情,他每每午夜梦回,都忍不住落泪。本以为是死局,不再有生机,结果十三年过去了,竟然还能有好消息,蜀陵侯激动过后,忍不住大笑三声,“天爷,多谢你,多谢你护住我的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