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温扶桑不自在地低头接过筷子,她“嗯”了一声算是应他。然后萧季和就果真如她所想般,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她吃饭。她盯着饭菜看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温扶桑咬了咬唇,方才的勇气一时不知都跑去哪里了。她作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后才讷讷问:“你能不能别看了?”“不能,”萧季和笑着回她,“阿窈可是自己说的。”说的什么,他就没重复了。他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可是他忍了又忍,却还是没忍住。萧季和直接坐在了她的身侧,“阿窈,方才的话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他说:“我好想再听一遍。”温扶桑埋头,她答非所问:“我…我得接着吃饭了。”萧季和瞧她,他佯装失落道:“那我还能照着记忆里的自己说一遍给自己听吗?”“……”温扶桑埋头吃饭的动作停了。萧季和垂目,他语气难过了,像是被人抛弃般:“可是我记不明白,我怕要是自己说错了,阿窈定会害羞不理我。”温扶桑放下筷子。她转头看他,她一直都知晓的,自己看不得他伤心。但是她实诚开口:“其实我也只是记得大概的意思。”温扶桑红着脸,“但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再说的。”她蹙了蹙眉,“就是可能会与之前说得不一样,这个你介意吗?”萧季和与她对视一眼后笑了出来,他立马回:“不介意!”温扶桑见他笑了,莫名的,她自己也笑了笑。只她准备开口时,萧季和先了她一步说:“阿窈,我真的非常非常欢喜你。”作者有话说:1“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史记》是夜。温扶桑小心地掀起营帐的帘子,她进来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人。他该是在等她回来。也不知是一个人在这里等了多久。“阿窈,”萧季和也抬头看见了她,他问:“结束了吗?”方才隔壁营帐里突然传来了很大的哭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萧季和被扰醒,他猜测脚步声是孟春岚的,于是没打算叫起温扶桑。但就在他准备起身去察看时,一直靠在他怀里的温扶桑抓住了他的手腕。原以为自己动作已经很小心的萧季和俯身亲了亲她的侧脸,他轻声说:“我一个人去看看就好,你接着休息。”温扶桑没松手,她立即坐起身,“我和你一起。”她说话的声音还微微泛哑,像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知晓自己劝不住她,于是萧季和点亮了帐内的灯火。“阿窈,”萧季和叫住刚揭开被褥的人,他手上稍稍用力想挣开她的手。只是温扶桑用的力气比他的要大,她像是要被人抛下般地无助抬头问:“不是说我和你一起的吗?”萧季和笑,他抬起另一只手,抚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头。他说:“我的意思是,我来给你穿鞋。”“噢,”知晓他不是抛下自己便放下心的温扶桑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具体意思,她只即刻松了手。于是等她看清萧季和蹲下身准备做什么后,她怔了怔。温扶桑愣愣往后退了退,她脸红了,说话也磕绊着:“不…不用,我可以自己来的。”萧季和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伸手握住她的脚踝,低头兀自开口:“阿窈,你知晓我幼时第一次看见我爹爹替我阿母穿鞋后,我在想什么吗?”温扶桑摇头。萧季和笑了笑,“我想啊,阿母难道不会自己穿吗?”说完,他又道:“可后来,当我遇见你过后,我就突然能理解了。”温扶桑低下眼眸,视线不期而遇地与他正巧仰头在看着她的视线对上。然后她就看见他慢慢地说:“因为我什么都想你替做。你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又或是不可以的,我都想替你。”萧季和的耳朵在一旁摇曳的烛火照耀下显得更红。而温扶桑就这么看着他。萧季和没起身,他仍就是仰着头的姿态。没多久,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萧季和微微笑了笑,他问:“阿窈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嗯?”听见他问自己的温扶桑忽然动了动。她抿唇笑了下,然后开口:“萧季和,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来追求你,好不好?”温扶桑想了想后,认真地说:“那个时候你需要不欢喜我好久好久。当我对你很好很好时,你再同意我的追求。”说完,她才低头看他。她又问:“好不好?”萧季和没有思考地回:“不好,”他拧了拧眉,正色道:“不要说下辈子,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眼钟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