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孟思微微用力便挣开了他的手,然后她用自己的另一只手与他相握。她摇头,语气里有着不由分说的执着,她道:“我要和你一样。”“……”萧仲辞失了语,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真的如她所说那般地将棋盘上的所有白子替换。她也真的与他一样了。“萧仲辞,”弄完后的萧孟思侧头看他,她大大方方地说出:“你该知晓的,我很钟意你。”萧仲辞稍稍愣神,平日里的温润公子此刻有点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他好久好久才回:“嗯。”仅“嗯”的这声很轻,像是怕如果说的重了,它便会落在地上变成幻影。萧孟思笑了下,她淡声接着说:“俗语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我都这样向你表示了。”萧孟思微微一笑,随之,她慢慢地,坚定地说:“那你要不要来娶我?”“阿思,”萧仲辞怔怔的。他只知看着她的眼睛,然后自己的眼眶却开始泛红。萧孟思仰头吻了吻他的眼睫,她又认真地在问:“所以你要不要我?”所以,你要不要来娶我?“要,”萧仲辞抬手揽住了她的腰,他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处轻声说:“阿思,我怎会拒绝你。而且,我对你蓄谋已久。”即使她不提,他也会来提。但他是想等时机再成熟点。日历上被他圈圈点点出了许多根据两人生辰八字算出来的良日。为什么是很多?因为向来说一就一,做事果断的掌故大人萧仲辞想,唐突了不好,太迟了也不好。萧孟思笑了笑,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发,然后忽然说:“萧仲辞,你知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她不等也不用他的回答,萧孟思言:“现在该是亥时,但我从酉时起便坐在这里了。”她没有直言,可萧仲辞就是接上了她的话。他抬眸,眉目里有散不去的愉悦。他道:“那我抱阿思去休息吧。”萧孟思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点头:“好。”—“阿窈,”萧季和凑到温扶桑身边,他低头小声地问:“你怎么还没有忙完啊?”他们昨夜都说好了,今日要去那个药谷看看的。温扶桑向一旁坐了坐,意思是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她抬头,“你再等等我。”营帐里临时有人叫大夫,孟春岚在午休,于是温扶桑就过来了。这一来,便是好几个时辰。萧季和坐在了她的身侧,他瞧过她手下厚厚的一叠纸,问她:“阿窈,这些都是要记录的吗?”“嗯。”温扶桑想将自己照顾的病人情况重新记录一份,不然等她走后,孟春岚一个人该会写很久。“那我来帮你,”萧季和拿起一旁的笔,他从她的手下抽出好一些后才说:“这些给我来写。”“会很麻烦的,”温扶桑怕他适应不过来,她道:“你就坐在这里看着我就好了。”“那怎么能行?”萧季和理所当然地回:“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尤其是对于你的麻烦,我很乐意替你分担的。”闻言,温扶桑笑了笑。她靠过去将要注意的地方说给了他,见他完全懂了过后,她才坐好接着写。因为她手上的一大部分都被萧季和拿了去,所以没过多久,温扶桑这边已经写完了。她自然凑到他身边看他。看了一会儿,“萧季和,”温扶桑仰着头问:“你真的不喜读书吗?”可明明他的字写得很漂亮,笔锋有力,整个的字迹像他这个人,俊逸意气。温扶桑忽地又想起他同自己讲过的那些话,那些医书……“阿窈,”萧季和笑,他微微侧头看她,“你觉得呢?”温扶桑不懂,她实话实讲:“我觉得你不像,可你与我说过你不喜的。”只他说的,她又相信。萧季和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他放下笔,坦白道:“字是我爹逼着我练的,画像也是。”“但医书,”他看她,“我是随你看的。”他确实不喜读书,什么兵法,在他看来,大有纸上谈兵之意。但她欢喜。萧季和解释:“我去净南寺看过你那么多次,好几次都想去和你说话,但又不知说什么能引起你的兴趣,于是就只好随你一起看了。”没料到会是这个缘由的温扶桑下意识问:“那你怎么一次都没有过来找我?”说起这个,萧季和就忍不住拧眉挫败道:“我背不下来。”他往往都是在去前就背了好几天,可他一到那里看见她后,就都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医者仁心,什么大医精诚,在他的脑子里就只有温扶桑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