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立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薄唇死死抿着,背在身后的大掌却早已攥成拳头,看向余珩的眼神里满是杀气。余珩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他自动略过某人难看的脸色,当下便继续道:“小雪儿心软,本王可是出了名的心狠。”雪琼不经意的瞥了余珩一眼,看着某人漆黑的脸色心中便觉得好笑,不由也起了逗弄之心,他当下便对着余珩点了点头:“阿珩说得不错,是该让某人涨涨记性才好。”“不过该如何才能看得出他的诚心?”余珩唇角含笑,朗声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之前这么多糟心事,何不趁这个机会办件儿喜事呢?”“不如便效仿凡间,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让他再娶你一回如何?”雪琼抱的本是逗弄之心,听了余珩的话却不由愣住了。恍惚间,他想起了几百年前那场大婚,心中终归是扼腕的。“上次新婚夜搞的那么糟糕,这次也该好好弥补一番了。”余珩嘴上不停,转而看向余烬道:“你说呢,皇兄?”余烬闻言怔了怔,眸底的怒意早已消失不见,他没有任何犹豫,当下便点了点头:“好。”————月色高悬,余珩拎着酒壶躺在树梢上自斟自酌,心底没有来的有些不快。将赶来皇城的众妖族族长送走,于渊回到妖皇殿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他不由微微蹙眉,一跃而起跃上树梢在余珩身边坐了下来:“阿珩,怎么不在寝殿休息?”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余珩这会儿头脑已经有些清明了。他坐直了身子看着于渊,缓缓抬手覆上了男人的面颊,借着酒劲轻声道:“于渊啊,时间过得可真快,你说这么些年,本王没名没份的跟着你,到底亏不亏啊?”于渊眸子暗了暗,哑声开口:“为何这么说?”“没什么。”余珩眼眶微红,却是摇了摇头。于渊看得一阵心疼,心中叹了口气抱起他回了寝殿。将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余烬轻轻的把酒壶放到了榻边的小几上便一头扎进了枕头里。许久,他迷迷糊糊的拉了拉于渊,轻声开口:“对了,有个事儿还没说,余烬要和小雪儿重新大婚了”于渊闻言瞬间就了然了,他不由俯身在余珩额间印下一吻:“知道了,睡吧。”他的阿珩啊,总是喜欢把所有的心事藏在心底,总是喜欢自己一人咽下所有的苦涩。夜色深沉,余珩已然睡熟,于渊轻柔的替他拢好被子。借着月色,他去了无忧谷————短短几日,六界出了三件大事,令众生唏嘘不已。其一嘛,便是天帝陨落一事。其二是魔君要重新娶一遍自己的魔后。其三,是妖皇要娶妖后了。两界的大婚都热火朝天的筹备着,而余珩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成婚的,在于渊提出要送他回魔界后他才知道。余珩嘲笑于渊整日搞这些有的没的,可他的心里其实比谁都感动。为了遵循传统,大婚前三日余烬带着余珩回了魔宫,雪琼照旧住在无忧谷。————三日后,大婚如期而至,盛景千年难遇,妖魔两界万人空巷。甚至连天界都有人送来了贺礼,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魔君魔后是新天帝的父亲爹爹,妖皇妖后是新天帝的伯伯舅舅。新天帝的这一诞生,倒是让六界获得了难得的和平。而这些,雪琼都是从小兔妖雪绒口中听来的,他这一天一直盖着盖头,忙得晕头转向,唯一的感觉就只有累了。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雪琼瞬间坐直了身子。恍惚间,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只是这次盖头被揭开,他对上的是一双饱含深情的红眸。“琼儿,累坏了吧?”余烬牵起少年的手摩挲着,柔声发问。被这般柔情蜜意的注视着,雪琼不由耳根通红。他摇了摇头,浅笑着轻声开口:“不累。”雪绒唇角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伺候二人饮下交杯酒后便功成身退悄无声息的退出了门外。余烬在榻边挨着雪琼坐了下来,眸底一片柔软。顿了顿,他带着些酒意轻声开口:“琼儿,那咱们便就寝吧。”雪琼羞涩不已,红着脸点了点头。余烬动作温柔,缓缓将少年放倒,俯身覆了上去。床榻摇曳,烛火轻晃,一切都那般的美好,直到一声响破天际的啼哭声骤然响起。“宝宝哭了!”雪琼动作一滞,慌忙推开余烬,整了整衣服便跑出了喜房。余烬愣愣的坐在榻边,好半响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