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这下并未反驳,而是问薛雁,“雁儿,你的母亲说的对,眼下要有证据指认是钱松以次充好,贪了银子。”
薛雁点了点头,看上去已有了把握。
薛老夫人笑道:“难道雁儿已经拿到了证据?”
“没有。”薛雁如实回答,“那钱松实在警觉,怕被我发现,便以拿错了为借口,换了以次充好的首饰。不过孙女有办法拿到证据。”
薛夫人心中大喜,“雁儿快说。”
薛雁想起了自己白天去茶摊喝茶,见到树荫下停着的那些软轿,又从珍宝阁前人来人往的贵妇人之中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便想起初入京城时,母亲为了培养她名门贵女的气质,曾带她赴各府举办的宴会,几位尚书大人的官眷也是珍宝阁的常客,因此她心中便有了主意。
“珍宝阁可推出一些新品,挑选一些常年在珍宝阁买首饰的夫人,咱们来个以旧换新,如此一来也可维系那些常年光顾珍宝阁的老客人,也可收回从珍宝阁售出的首饰。倘若售出的首饰没有问题,也可洗刷钱掌柜的嫌疑。至于那些回收的旧首饰也可再加工后打造新品后再次售出,于咱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倘若那些首饰有问题,咱们悄悄换回,客人们便不会知晓从珍宝阁中购买的是次品,便也不会影响珍宝阁的名声,也可一举两得拿到了指认钱掌柜的证据。”
薛老夫人满意笑道:“雁儿此举真是妙啊!如此也可降低咱们珍宝阁的损失,雁儿果然聪慧。”
薛老夫人更是难掩对薛雁的喜爱,高兴说道:“如今雁儿一回来,咱们薛府终于有了指望了,从今日起,雁儿便来万寿院协助我管家料理铺子。”
见儿媳余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满地道:“你不许阻止,更不许用你再用那些陈旧迂腐的规矩道理约束我的雁儿。”
余氏见婆母下了命令,不敢再多说什么,以免惹得婆母不喜,“既然是老祖宗的吩咐,儿媳万不敢违背母亲。”
见余氏并未反对,薛夫人稍微缓和了语气,“不过还有一事需由你来做,你素来同几位尚书家的夫人有私交,就由你去换回那些首饰。”
“是。儿媳一定办妥当了。”
薛老夫人看了眼低眉顺目的余氏,“今后少与你姐姐来往。”
余氏自从嫁入薛府,丈夫虽对自己宠爱有加,但婆母却总是这般性子严肃,看不上她的行事,动不动便随口斥责,府里只有一个妾室茉姨娘,那茉姨娘曾是她的洗脚丫头,她也瞧不上茉姨娘卑微的出身,在偌大的相府她竟找不到一个与她性情相投之人,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她先后生育了长子薛燃,次子薛籍,后又生下薛凝和薛雁双生姐妹,虽说茉姨娘也生下薛况,但却是个不着调的纨绔。自然难以撼动她正妻的地位。
年轻时她总想着争掌家大权,被薛老夫人发现后,教训了身边唆使她的人,她自知不是婆母的对手,加之丈夫只听婆母的话,她自讨没趣,后来慢慢断了这个念头。
至此,她便时常回娘家找母亲和姐姐倾诉,后来薛远官至右相,便越来越忙了,陪她的时间也更少了,她便经常去找姐姐陪她说话解闷。
偶尔同姐姐说说府里的事,那钱松是姐姐的奶娘徐妈妈的儿子,也是姐姐极为信任之人,是派来帮她的。
如今尚且没有证据证明是钱松在暗中捣鬼,婆母便如此武断竟不许她和姐姐来往,就算钱松有问题,姐姐应当也不知情,她的亲姐姐难道会害她么?
余氏看着婆母那张冷脸,心里越想越委屈,“姐姐介绍钱掌柜只是为了替我们薛家分忧,目前尚且还不知钱掌柜是否有问题,便是他有问题,那必定与姐姐无关,姐姐也是一片好心,真心想要帮我。”
薛夫人拧起眉头,“哼,不服是吧!等查明真相,定便叫你心服口服。”
眼见母亲又被斥责,薛雁两边相劝,劝得祖母平息怒火,余氏又哭哭啼啼,便又去劝母亲,真是手忙脚乱,心力交瘁。
这时,府中下人来报,“大小姐回来了。”
余氏此前一直担心薛凝进宫会选为宁王妃,听说长女归来,想知晓长女是否当选,这才止住哭泣,告别婆母离开万寿院。
余氏走后,薛老夫人将薛雁拉到身边坐下,“听说雁儿今日买了一张价值三百两的琴。”
薛雁见福宝低着脑袋,不自然地搓着衣角,便知她被陈妈妈套了话,说出了自己去大雅琴行为二表哥挑礼物的事,不禁脸一红,老老实实回答,“是。”
薛老夫人笑道:“我记得你并不喜弹琴,也不喜音律,难道是为了明日谢家二郎的生辰宴?雁儿喜欢谢玉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