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之国里总有一些处于底层的、不会魔法的居民,与想像中不同,这些人并不是新加入的,而是原本魔法居民的后代。当他们的父母去世,这些不具备魔法天赋的居民会瞬间跌落底层,再也无法维持体面的居民生活,而他们的下一代,会因为高昂的房价、夸张的教育经费以及无法承受的日常花销离开魔法之国。
与之相反,新加入的居民通常是因为出色的魔法天赋,他们意气风发、受人瞩目,随着这些年对魔法天赋标准的越发严格,能够进入魔法之国的居民们也越发水平高超,这些新人可谓是前途无量。
最妙的是,这种一步登天并不需要努力、也不需要什么奋斗,需要的仅仅是运气。即使如克拉丝夫人这样的平民,也幻想过生下一个魔法孩子,能够带她进入魔法之国。
这是一种变相的上层阶级与下层阶级流动通道,同时也令魔法之国占据了多种资源与地位而不受攻击。
一旦与魔法有关,文明间的隔阂就会淡薄了许多,在这一点上,人们的善恶观更加倾向于魔法而不是文明,这也算是一种实用主义,毕竟人人都要活着。当文明是保障人们活着的标准时,人们青睐文明,而当魔法能够提升生活质量时,人们立时就不那么在意文明了。
反过来说,没有魔法的时候人们对文明间的隔阂可是很在意的。
比如,塞西尔想要开一个店,哪怕是在路边支个摊或者单纯拎着点东西叫卖,都要经过埃博“城管”的严厉审查——没错,翻译出来就是“城管”这两个字。
这还是基于基佬骑士团的身份,如果是路德,进都不要想进来,换成克拉丝夫人这样的本国平民也要提出报告,详细说明做生意的目的、卖的东西、如何制作、经营时间等等问题,这样一来,她也没办法做了,因为她不识字!
“还要写报告?”塞西尔带着一种茫然的情绪对农场主说,“书面的吗?”
“是的。”农场主道,“您缺羊皮纸吗?我可以送您,您要多大的?”
“我只是摆个小摊子的。”
“只要存在交易行为都要写。”
“……”
尼玛,别人穿越时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做上生意,挑个担到人多的地方往地上一放就完事,到他这儿还要写书面报告?!
“哦,对了,不得少于八百字哦。”农场主又补了一句,“您还需要什么吗?墨水?蜡烛?银条?”
为什么还有蜡烛和银条?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塞西尔憋得一肚子疑问客气了下,没敢要,毕竟用一份当地富豪土著的“友情”换取这些能用钱买到的东西有点划不来,他有想要的东西。
“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帮我搞到草药?”塞西尔其实还是想搞调料,联想到许多调料在以前是被当作药品的,他试图从这中间捡漏。
实际上,在普通生活中捡漏几乎是种不可能的事,像胡黄连这种东西,不仅本体卖相极差,味道也完全无法接受,盲开出药理的大佬才是猛人。
一般来说,吃起来“像”吃的东西,都能很快被当地人开发出相应的价值,没被开发出是因为当地不适合生长,比如豆芽、豆子,塞西尔询问了一下农场主,人根本没听说过,因为豆芽适合潮湿的环境,这地方要么雨季,下成洪水,要么旱季,全靠地下水,根本不适合豆芽生长。
所以,塞西尔只能盼着在药品中捡捡漏了。
农场主一听就大喜:“您准备在这里开医院吗?”
“不,谈不上医院,只是替大家看一些小毛病。”塞西尔道,“而且,我不打算在埃博居住,我在离这里半天不到的路程盖了房子。”
“不愧是基佬骑士团,居然一来就盖了房子!”农场主赞叹道,“我一定帮您办到!”
塞西尔白来了一趟,填了一肚子又干又白的魔法面包,带着忧伤回家了。这次还是得翻山,即使没有进去,当然也不能出来,东风关口还是等着光明正大拜访时走吧。
路德早就等着了,一见塞西尔就问开了,他也不隐瞒,原原本本地说完后问:“羊皮纸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问蜡烛和银?”
“你没有印章的吗?”路德反问道,“写了报告,你没有印章的话,怎么证明这是你写的吗?”
“就算有印章就能证明了?”塞西尔恼火地怼回去,“就不能冒充吗?”
“有个人的魔法印迹啊,这个冒充不了。”路德斜着眼睛道,“魔法师可以从魔法印迹中检测出你的真名,也就是这个印章的主人认为自己叫什么,这可是很难冒充的,你盖一个a的名字,检测出来盖章人认为自己叫b,这就过不了关。”
求求魔法放过我吧,操!
塞西尔简直要哀嚎了,光是一个八百字报告就很头疼了,更不要提还有这个。带着心碎的感情回到家后,他看见兰登的脸都无法振奋起来。
“怎么了?”兰登奇怪地问。
塞西尔把种种麻烦说出来后,兰登倒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你的印章是不是也没了?”
塞西尔沮丧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可以用我的,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拜访就是了。”兰登道,“写的报告就用你的母语即可,通译魔法是包括文字的,但是要你本来识字才行。调料什么的不用介意,光是你现在做的烤肉蘑菇就已经很好吃的,我觉得只要价格合适,不用愁销路,至于治疗这方面,尽力而为就好,大多数人对不用魔法的治疗不抱什么希望,不会因此嫉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