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把细竹管递给曹昆德:“义父。”
曹昆德迟疑许久,“哎”一声,接过来了。
糕石的细末被火一热,散发出很淡的靡香,香气顺着竹管,一路吸往肺腑。曹昆德闭着眼,感受着靡香所过之处,百骸为之沉沦为之焕然,慢慢飘向云端,又慢慢沉寂下来。
当年先帝下旨修筑洗襟台,这是多大的功绩。
可惜高台建成之日,坍塌了。
先帝震怒,御驾前往灾址,曹昆德随驾,见到的是满目疮痍,人间地狱。
同行的太医给了他一个方子,说是从古麻沸汤改良而来,还说,“公公,且缓缓。”
人祸惨烈,只能以药石缓忧。
后来他在一片乱石堆里捡到青唯,当着她吸过几回,原以为她年纪小,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适才说到哪儿了?”
“义父说,被我劫走的囚犯,是当年洗襟台下的无辜之人。”
“是。”曹昆德道,“也正因为此,朝廷里那些人,不会轻易让他逃了。好在义父在宫里,多少还有些能耐,保他一命,让他远遁江野,应是不难。”
青唯“嗯”一声。
她注视着烛火,好半晌,问道:“义父信上不是说,有我师父的消息了吗?”
她终于说明来意了。
“是有了,不过……”曹昆德叹了口气,忽地咳起来,咳声沙哑断续,外头守着的墩子叩门:“公公,您没事吧?”
曹昆德摆摆手,想打发了他,似想起什么,猛饮一口茶,止住了咳嗽,“哎,墩子,你进来。”又吩咐,“快去把东西取来。”
墩子去而复返,将一个小木匣搁在桌上。
匣子里摆着一张三百两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