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序商推开酒杯,“不用安慰我。”
严修坐在他旁边劝说:“你和洛泱十年没见了,他那个时候才十五岁,现在肯定都大变样了……”
“他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霍序商淡定道,“只要他是洛泱,我就喜欢。”
喜欢人只是喜欢外貌,那也太肤浅了。
严修扫一圈墙上的画,连连叹息,“我有个朋友混上东区,他说洛泱早都不画巴洛克了,现在画的那叫什么新表现,那人画的像鬼一样。”
“你有他的画?”霍序商蓦然坐直身体。
严修摇摇头,嘟囔道:“我哪有他的画,他一副画我能买辆跑车,你搜寻那么多年,一副洛泱的画都没买到,人家只给朋友画画,压根不卖。”
霍序商觉得这很正常,洛泱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这才是洛泱,只为知己作画。”
严修走了之后,空旷的美术馆更显寂寥。
侍应进来打扫场地的卫生,无人欣赏的白玫瑰落进垃圾桶里,昂贵的龙舌兰和污水混在一起。
桌上巨大定制蛋糕定制成调色板的样子,融化的冰淇淋奶油像软烂的泥。
一个侍应端起来正准备扔进垃圾桶。
沉默的霍序商突然起身,猛地一把抓住女孩手腕,脸色阴冷凶狠,“你在干什么?”
女孩脸色煞白,“这个不扔吗?”
霍序商像猛鸷一样盯着她,“洛泱会来的,为什么要扔了蛋糕?”
“……那您松开手,我放下?”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霍序商没有说话,松开手坐回椅子,解开束缚呼吸的领带,“你以后不用为我工作了。”
洛泱不会来了。
他心里很清楚,打量着眼前萎靡不振的蛋糕,原本精心准备的盛宴变成了脏污的垃圾。
霍序商阖上眼静坐,四周万籁俱寂,设想过洛泱不会出席,他等了十年,不差这一天的时间。
可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他仍然觉得失望,今天就像是一幅完美拼图里,少了最重要的那一张。
怎么样都不算完美。
他睁开眼,眼神幽深沉郁,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的上午,霍序商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家。
老管家在照顾简裴杉种的金花茶,笑呵呵地说:“霍总,您回来了。”
霍序商点下头,奢华的大厅空荡荡,他走上楼推开简裴杉的房间空无一人,又到书房里瞧眼,也没看见到简裴杉,下楼问老管家:“简裴杉呢?”
他心情一旦不好,就会迫切的想见到简裴杉。
老管家愣住,茫然地说:“您安排简先生去玉兰市看展了,要好几天呢。”
霍序商皱眉不悦,一个艺术展竟然需要这么久,早知道他不会让简裴杉去的。
他坐在冷冷清清的大厅,掏出手机,昨天简裴杉给他发了很多艺术展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