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拿过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扔到一边后抱紧白水。
“所以说,其实这就是个周至给自己挖了个坑,眼光短浅,小气多疑的故事是吧?反正不管怎么样,就算这个发明改头换面给别人做出来也没他什么事了,尽管是在他的基础上做出来的。”
“可以这么说,拆分专利卖掉,以此为基础研发出来的东西和专利之一的所属人就没关系了,像这种东西大大小小的专利很多,据我所知目前我们注册了几百个,光专利费就是一大笔。”白水叹道,“连我也不会想到,张琳琳为了报复愿意放弃这么一大笔利益,这个确实是能推动人类历史的发明,换作一般人怎么可能舍得,现在……什么也没了。”
叶东沉吟了片刻,道:“当初给员工定了多少违约金?”
“付不起的,每个人都是一大笔,至少七、八个关键研究人员,每个人都帮着付违约金的话,周总全部财产都不够,当初定的非常高。”白水苦着脸道,“再说了,员工可以挖过来,资料和实验室没办法啊,我现在都担心张总下令把所有资料都删除,那就真是……”
叶东想像了下那个场景,咂了下嘴:“还真有可能,到时候发个烧完的照片过来,周扒皮得疯。”
一直挺尸的周至此时像被人刺了般颤抖了下,捂着脸又抽泣起来。
叶东幸灾乐祸地欣赏了会儿,转过脸道:“行啦,别管他了,你没事就好。周扒皮脑子不清楚也就算了,你就这么轻易相信张琳琳了啊?那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我是因为有周小姐在。”白水叹了口气,“我估计她不知道幻世对周至的意义,也是被张琳琳骗了。”
“谁会想到他拿这么一间小破公司当命根啊,叫他装,活该呗!哪像我,宝贝就要放在手边,讲出来,告诉所有人。”叶东一边说一边揽紧了白水,用冒出来一点的胡子碴蹭了下白水的脸颊,“周家还尽是奇葩,他家人就让周晨到战场上这么跑?她居然没被绑架过?”
“她被绑架过,在去做战地志愿者的路上,第三国。”白水干脆躺了下来,叶东的大腿很有弹性,当枕头很合适,“她逃掉了。”
叶东震惊了:“我去,这妹子的经历也太猛了吧?她无私得这么不正常,是不是有创伤后遗症什么的?”
“她不肯说绑架时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年周家二老不太敢管她。”白水伸了个懒腰,“听说她在国外都随身带枪,还练过,怎么说呢……”他停顿了下,“你听说过的吧,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灭给别人看,但是如果这是喜剧呢?东西是美的,毁灭也是真的,但是这个美的东西有该被毁灭的理由。”他郁闷地喊了一声,“这种感觉真是憋屈死了。”
叶东看着骚动不安的白水,又瞄了眼挺尸的周至,决定暂时还是不把解决方法说出来了。白水他们想出来是回事,他提议是回事,他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解决这事。
反正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流氓,一边这么想,叶东一边摸了把白水的腰,道:“回家吧,不想这些了。”
周至整个人像是魂掉了一样,回到叶东的房子后往沙发上一瘫就不吭声了,双眼无神,和尸体也没什么两样。
白水问了几次要不要吃饭都没有反应,问到最后叶东火了,把周至拎起来往客房一扔便不管了。说实在的,白水也没什么胃口,这事儿坑的是周至,但是他也不是毫无触动,想想就觉得糟心,不在于损失多少,而是那无处诉说的憋屈。
“别想那些事了。”叶东难得和颜悦色地哄人,把白水拉到花园阳光房的大沙发上看星星,顺便等外卖,“想想我和你的未来。”
这话总算把白水的注意力引开了些,他盯着叶东那张富有男人味的脸,突然有些好奇:“我们会有未来?”
叶东倒没生气,只是一挑眉毛:“你觉得没有?”
“我们这圈子里男人和男人好像无所谓了,但那只是玩得开而已,并不是男人和男人就可行了。”白水苦笑着道,“你不结婚吗?”
叶东胸有成竹地摸出手机,翻出一张少年的照片:“猜猜这是谁?”
少年黑发碧眼,翘翘的小鼻头,可爱得如同天使,眉眼之间和叶东颇有几分相似。
白水慢慢拨开手机,神色复杂地看着叶东。
叶东一瞪眼:“我现在是单身状态,别瞎想。”
“也就是说你结过婚?”白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嗯哼。”叶东大大方方地道,“离了,这是我儿子,今年十六岁。”
白水当时正在吸牛奶,闻言差点没喷出来。
“多、多大?”
“十——六。”叶东满是恶意地拉长了声音,显然知道这句话会造成的效果,“亲的,绝对没假。”
白水略一算,脸色古怪地道:“所以你十五岁就结婚了?日本也没这么低的结婚年龄啊,你是在阿拉伯国家结的吗?”
“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叶东一脸“算到你”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说这孩子是结完婚后才有的?”
白水把牛奶吸管重新塞进嘴里,摆出一付洗耳恭听的表情。
叶东确实十五岁就有了儿子,准确来说十四岁半,当时他去美国过暑假,去之前和老爸大吵一架,关于未来的选择以及性向的困惑。叶老爹再怎么离经叛道,“无后为大”的思想仍然占了绝对主流,听了叶东的话,当即就是一个大巴掌,随后就是一通“外面再怎么玩也要有儿子有老婆”的道理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