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叫殷白。”
陆望微微颔首,口中喃喃:“殷白…殷白…我记住了,可是殷白,你是怎么知道我叫陆望的呢?”
“呃…我的家乡旱灾,我的父母临终前让我来清溪谷找一个叫陆望的人,他说我们是亲戚,所以我就来了。”
殷白被他这样问,一时之间慌乱无比,随意说出了个理由,说完他自己都后悔了。
这个解释过于牵强,漏洞百出,陆望是个心机深重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
陆望闻言,竟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怪不得,我是从竹林里把你背回来的,当时看你穿成这样我还有些疑虑,竟不知其中有这样的缘由。我也没了父母,不大清楚家中亲戚的事,不过你既然投奔了我来,我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说着,他便起身去箱子里找了一套衣服递给了殷白,眼含笑意。
“快些换上吧,我们这到了下午凉,你这身衣服丢了才是。”
殷白呆呆接过那套衣物,又抬头看了看陆望,看见他一副傻白甜的模样,不禁心中感叹。
好善良的陆望,竟然一点都不疯。
“谢谢。”
陆望青涩一笑:“你也别谢的太早,我虽承诺不会亏待你,但你看我这屋子就知道,我并非富裕之人,每日辛苦劳作,你在我这住下了,自然也得帮我的。”
殷白点了点头,却不免腹诽,陆望现在还怪善良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成了那副疯狂的模样。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下午,陆望准备带着殷白去镇上,也是在那时,殷白才知道陆望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在养虫,准确的来说,是蛊虫。
经过一番打听,他才得知,清溪谷的百姓们擅用蛊,所以他们需要蛊虫,但蛊虫的饲养过于困难,因此并没有几人愿意饲养,都是高价购买。
而陆望,就是饲养蛊虫的好手,今日他便是要背上这几只蛊虫去镇上卖。
山路崎岖不平,殷白跟在陆望后边下山,踉踉跄跄的,陆望一边要看顾蛊虫,又要搀扶殷白,半小时的路程二人走了近一个小时。
二人到了镇上,立即便有人迎了上来,想要买蛊虫,原是好事一桩,但那人却是个惹是生非的。
“哟,陆家小子,又来卖蛊虫了?什么价格?”
“50文。”
“你怕是失心疯了,别家卖30文,你卖50文,你没见过钱?忒不厚道了。”
陆望彼时也只是个小少年,脸皮薄,马上就垂下了头,声音低低的:“不…不贵了,我这批蛊虫耗时久,是我精心饲养的…”
“陆家小子,要不这样,怎么的我也算你表叔,你把这蛊虫送给我,我赏你一顿饭钱如何?”
陆望咬了咬唇,默不作声,殷白却看见那人嘴角一抹得逞的笑,他扔了些少得可怜的文钱后,兀自蹲下身,然后就准备从竹篓里挑选蛊虫。
然而还未等他伸手进竹篓,旁边探出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捏的他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