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夜晚,他发烧了。
可能是存了一夜,可能是被子又没盖好,可能是一下子从充满暖气的室内到已是寒冬的室外。
躺在捂热的被窝里,顾商脑子晕乎乎的,越发地痛恨江堰,满肚子怨气,恨不得将后者撕碎了。
江堰竟然故意留下脏东西来恶心他,又因此让他生病……
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千灯湖的家里,助理在附近报销住酒店,二十四小时照顾着,时刻待命。
顾商从小身体就不好,从出生到读书大病小病没断过,或许是距离上次生病已经有一段时间,这次病毒来势汹汹。
发烧最是难受,脑袋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雾霾,眼睛干、鼻塞、喉咙痛、头疼一个没落下,再加上之前床上运动残留下来的腰酸腿疼,顾商觉得自己鬼门关走了一遭。
特别是他作为正山的决策者,还要强打着精神处理一些重要的文件。
医生过来给他打了一针,高烧总算是退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热度仍然时不时反复,顾商蔫蔫地躺在沙发上,柔软的毯子将他裹住,一双长腿要掉不掉地垂下来。
电视机开着,孤独地演着独角戏,助理就坐在餐桌上办公。
睡不着,也不想睡,干其他事又没力气没精神。
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忽然有些想吃京西那一家银耳汤,于是便道:“小黄,去买银耳糖水。”
新来的助理小黄立刻站起来,毕恭毕敬道:“好的顾副总,请问是哪家的银耳糖水呢?”
顾商咳嗽几声,他怎么可能知道是哪家,平时都别人买好给他,还备好勺子,就差没一口一口喂他嘴里了。
喉咙太痛了,咽口水都感觉像在吞刀子。
小黄一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触及上司那看蠢货的眼神,他一边退下一边打开门,却迎面对上了别人的视线。
这人他认得,经常出现在大屏幕的脸,江堰。
唰唰唰。
小黄低下头,盯着来人脚边那只狂野的、原地跑步的狸花猫。
江堰歪着脑袋,将顾商的助理从头打量到尾,最后嗤笑一声:“顾商的口味变得那么别致了?”
小黄一脸没听懂,还想问“您认识顾副总吗”?
江堰没有理会,径直往楼下走去,那只狸花猫极不情愿地被拖走,刚被修剪整齐的指甲刮蹭着地面。
在楼下花园里逛了二十分钟,期间雪人上树又下水,它快速拧着头,把水甩干。
忽然,前边一朵小白花吸引了它的注意,它想过去挠一挠,可走了好几步又被扯住了身体,一动不能动了。
雪人张牙舞爪地“喵”了几声,都得不到主人的放手,它凶恶地扭过头去,却看到主人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池塘,半点心思没放在它身上。
它怒了,冲过去把主人当树,勾在裤腿上,抓烂了裤子。
江堰:“……”
江堰:“回家。”
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