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之予应一声,慢吞吞地把碗里的福袋吃掉。
楼远总能找出好吃的东西来,一会儿又抬起头从锅里找出几根漏网的贡菜,丢到付之予的碗里:“这个也好吃,不过煮的有些久,不脆了。”
付之予仍然是撑着脑袋的散漫坐姿,把碗里多出来的菜沾上蘸料。
五分钟后,楼远终于从自己的吃饭大业里缓过神,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不是吃饱了吗,怎么喂什么都吃?”
“反正也没有很撑。”付之予说。
吃饱喝足后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楼远咀嚼的速度慢了些,他戳着碗里飘起来的香菜,漫无目的地聊着:“你考雅思是准备出国吗?”
“嗯。”付之予点点头。
楼远把香菜叶子重新戳回麻酱里,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过了今年就该毕业,人人各奔东西,大学四年终于到了快落幕的时候。
他从前觉得这时候想这些太早,可昨天去上课时看到班里面考研的同学已经在泡图书馆了。
楼远侧过头看向窗外,雨势变小了许多,淅淅沥沥。
他从前也是个目标明确的人,可这两年自己的思维和生活舒适圈都像进入了减速带,变得迟缓又随意。
他不想去考虑毕业后要做什么。
他没想过读研,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不是块读书的料子,在随大这样的好学校吊车尾已经花费了他许多力气。
许多人说不要随波逐流,可连随波逐流都是不容易的,拼尽全力才能追上,怎么能叫随波逐流,明明是浪头推着人走。
可是不想又能怎么样呢,又不是不想就可以不做。
他没有远大理想,没有职业目标,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幸存者偏差之下的千万平凡百姓中的一位。
“读完书,你要留在国外吗?”
付之予也撑着脑袋看雨:“不留,回随川。”
“你规划的真清楚。”楼远叹了口气。
付之予却笑了笑:“有什么清楚的,其他人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楼远托着下巴笑起来:“其他人做了我也不想做,这怎么办。”
“那就不做了。”付之予说。
楼远把剩下一口可乐一饮而尽,将可乐罐丢入垃圾桶:“不做不行啊,没钱没底气。”
他说完就想起来楼安的那一百五十万,立刻堵心得不行。
楼安不是个蠢人,但楼远对他忽高忽低的智商感到不放心,再加上他时而窝囊时而精明的性格,让他总惴惴不安。
这一百五十万不够把他贷的所有钱都还上的,楼安既然能赚来这么多钱,也必然能把剩下的部分还上,无非是时间问题。
可万一他下个月没赚出来足够多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