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闻人宴连忙叫司机停车,交齐车费后走到了这个人面前。这个拉着行李箱坐在路边哭的人正是不久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又被他查了个底朝天的苏时现,一个和他原来的名字有着一字之差的侍应生。“你怎么在这里?”闻人宴问,“你不是和季向晚……”苏时现哽咽了一声,抬起头来看向闻人宴。“是你啊。”他抹了把眼泪,抽着鼻子说,“你也是来找向晚复合的吗?那我岂不是更没机会了……”“等一下,”闻人宴脑子里有点乱,“我记得你跟他没多久啊,怎么这么快就被分手了?”“向晚说,一个月到了,他要换新的情人了。”苏时现抽抽搭搭地说,“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金主,他这么照顾我的感受,我这么喜欢他……”“他是不是给你做饭、给你挑选衣服、陪你逛街看电影什么的?”闻人宴突然问。“你怎么知道?哦对,你是他的前任丈夫。”苏时现说。闻人宴的心在欣喜若狂和万念俱灰之间反复横跳。欣喜若狂,是因为在他认识的人中,只有林枫晚有到了一个月就换情人的怪癖。万念俱灰,是因为在季向晚心中,他和他包养过的那些情人们没有任何不同都是装出一副爱对方的样子,以获取更好的生活罢了。“闻人先生,我真的很羡慕你,”苏时现说,“我只跟他生活了一个月,就已经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了。”他略带嫉妒地瞟了眼闻人宴,“你居然能把他留在你身边三个月……”我只跟他生活了一个月,就已经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了……这句话也好耳熟,闻人宴想,怎么这么像季向晚当初对宋清峰说的,后来被证实是假的的那句谎言吗?怪不得季向晚能够把宣泄爱意表现得如此自然而真实,原来都是从他的小情人们那里学到的啊。闻人宴从苏时现口中问出季向晚家的住址之后,心中的猜测再次确定。季向晚的家离林枫晚的家只隔了一条街。这天是周末,当闻人宴赶到季向晚家中时,还没去找下一任情人的季向晚正好在家看脆皮鸭小说。面对闻人宴的到访,季向晚仿佛并不惊讶,他礼貌地请闻人宴进了家门,为他摆上茶水和点心。“你是林枫晚,对吗?”像当初的季父一样,闻人宴看都没看那些茶水和点心一眼,单刀直入地问道。季向晚点了点头。“你……”闻人宴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我、我是苏时砚,你……你还记得我吗?”“记得啊。”季向晚说。“当年……当年是我不好。”闻人宴愧疚道,“高考前一天,我父亲来找我,要把我送出国,否则就把我们的事情宣扬得人人皆知……我怕影响你的考试心态,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等高考后我想联系你的时候,已经忘记了你新换的手机号码了。”季向晚安静地看着他。闻人宴感觉自己还有机会,连忙说:“我……后来我曾偷偷回国来看你,但你当时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话,我父亲的保镖就把我拽回了美国。等我终于挣脱了我父亲的掌控,就听到了你开始一个月换一个包养情人的消息……我怕我留不住你,也不敢贸然跟你相认……后来,后来你出了意外的消息传来,我才答应和季向晚联姻的,因为他名字中有个晚字。就连宋清峰,你也发现他长得很像你了吧?”闻人宴激动地说:“晚晚,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一直都爱着你。我不计较你之前有过多少情人,也不管你现在是单身还是有伴侣,我希望能够和你重新在一起。答应我,好吗?”“你说,你是苏时砚。”季向晚语调平平。“是的,我后来改了名字,”闻人宴急切道,“你是不是因为不知道我是苏时砚,才想要跟我离婚的?我”“不,我早就知道你是苏时砚。”季向晚打断道,“从见到你的闻人宴的心仿佛被冻住了,大脑也失去了思考能力。“你你说什么?”他艰难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按你的时间线来算,我是在季向晚嫁给你一个月后、从前的我死去一个月后、你结婚完去出差一个月之后回来的那天,成为季向晚的。”季向晚把他的故事娓娓道来,“那一天,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成另一个人,自然是有些担忧,不想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的。于是,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我试图在我们的卧室里寻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能够证明我是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