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张嚣笑得贱兮兮的:“晚上出来喝酒呗,哥儿几个都想你了。”想不想不知道真假,但想知道他是不是鼻青脸肿肯定是真。裴宁冷笑,轻哼道:“好啊,晚点地址发我。”夜幕四合,火树银花的街道人来人往。裴宁穿了身黑色工装服,脚踩着马丁靴,皮肤衬得透白,宽松的裤腿包裹着修长匀称的腿,上衣衣摆不长,摆臂走动时细腰和腹肌线条若隐若现。他把头发抓到脑后,额前两三绺碎发,眉毛下桃花眼眼角微微勾起,骚包得不行。“哟,宁哥,气色不错啊。”张嚣早早就在酒吧等着了,望见裴宁这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有些吃惊。“还行吧,你看着有点憔悴,没调理好?”裴宁睨了他一眼。张嚣僵着嘴角笑笑,“没有吧……”“少喝点儿,别下回喝酒见不到你了。”裴宁说着点了杯血腥玛丽。“放心,死不了。”张嚣无所谓地耸耸肩,话锋一转,问道:“你跟启明程没事吧?这好几天不见你,我还以为你被抛尸荒野了,犹豫要不要去报案呢。”裴宁懒得理他,冷冷道:“你巴不得我出事,我怎么会让你如意。”“哪里的话。”张嚣摆手说不是,煞有介事地“啧”了一声说:“怎么说那会儿不厚道的是他,真够嚣张的。”这个点酒吧的人渐渐多起来,几个跟张嚣玩得好的公子哥注意到裴宁,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喝一个?”身边的突然多了个人,裴宁侧头看了一眼。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五官端正,长相普通,是个生面孔。裴宁没理他,低头接着刷手机。男人非但没走开,还低声笑了笑,扬唇问:“陈易帆,你是张嚣的朋友?”“算不上。”刷来刷去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八卦,裴宁看得烦,不耐烦地扭头:“你有事儿吗?”“有。”陈易帆撑着下巴,脸上笑意浅浅道:“一个人?”“我不是人还能是狗?”裴宁皱着张脸,耐心耗尽:“我不喜欢男的,你找错人了。”说完大步离开酒吧。张嚣跟人玩牌输了不少,瞥见沉着脸走来的裴宁,大声招呼:“宁哥,来打牌,就差你了!”桌子周围围着一圈人,浓烟缭绕,灯光昏暗,隔着桌子都看不清对面的人脸,张嚣边喊着边赶人走,把身边的位置腾出来。裴宁前脚坐下,闻着烟酒混杂还有汗液的酸臭味,顿时后悔了。“你们身上都什么味儿啊?”眉心顿时拧得更深,裴宁肚子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来来来,给宁哥发!”张嚣忙着吆喝,没听清他说什么,扯着嗓子喊:“你说什么?”裴宁要了杯水喝下,感觉好些了,摇头说没事,“开始吧。”“我今天运气不行,宁哥你来。”张嚣这把没玩,把牌递给他,准备看好戏。这乌烟瘴气的,又都是酒鬼烟鬼,八成连对面人的脸都看不清楚,是不是运气成分还不知道呢,裴宁没急着看牌,抬头往对面看,捕捉到一个微弱的亮光。杂乱的灯光不时照来,银戒的亮光暴露了那只手的动作。裴宁半攥着拳抵在唇边,手里捏着纸牌,侧头问张嚣:“你刚才输了几把?”“三把。”实际是输了五六把,张嚣好面子说了谎。裴宁不在乎,目光看向桌对面那枚戒指的主人,低声说:“他没怎么输过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张嚣忿忿道:“他就没输过,那桌子上大半都是我的。”“他是新来的吗?”张嚣摇头:“不是,他好像是混道上的,哪个道来着……”“……”裴宁的目光一直落在对面那人身上。那人看好牌,抬头正好对上裴宁的目光,不疾不徐地拿起酒杯喝了口酒。还挺嚣张,裴宁冷哼,拍了拍张嚣的肩膀:“黑手道吧?他藏牌了,都在桌子底下。”“藏牌了?!”张嚣“腾”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往对面走。那人不慌,扔了手上的牌,往卡座里面退,“张老板,怎么了?”张嚣也不废话,桌子一掀,桌子脚下零零散散躺着几张牌。“你小子敢跟我玩阴的?!”“我刚才没坐在这个位置,我不知道这些哪来的。”那人面不改色地撒谎。看样子是惯犯,说清楚还要点时间,裴宁明天还要体检,不打算跟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结完账走人。明天还得体检,喝多了万一影响了检查结果就遭了。初秋天气燥,雨水多,裴宁没带伞,下了车沿着屋檐小跑到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