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没注意,你手上的刀还是那个严君昊的东西。不过这种破刀可奈何不了我。”说着,玩偶兔将电锯狠狠一压。君昊的刀——?江珩愣神的一瞬,手上的力气终于被耗尽。银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条银弧,“哐啷”地掉落在一旁的地上。江珩睁大了眼睛,清亮的黑眸里满满地倒映着即将落下来的电锯。幽灵医院(1)忽然,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从玩偶兔的庞然身躯后伸出,拽住玩偶兔毛茸茸的爪子狠狠一扯,把肥壮的玩偶兔甩到一边。玩偶兔扑倒在地,电锯从它爪中脱离出去,掉在地上不停地震动着。“君昊?”江珩缓了口气,坐起身,把一旁的银刀收回手中,睁得圆圆的眼睛望着突然出现的严君昊,像是一只得到意外惊喜的小松鼠。虽然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出现还算不算惊喜。严君昊一脚踩在电锯上,力道大得直接把电锯踩得裂成两半。刚刚还在地上嗡嗡直震的电锯立刻消停了。“嗯,是我。”严君昊把电锯的残骸一脚踹开,朝江珩的方向上前两步,伸手把人拉起来。江珩顺势站起身,从严君昊掌心传来的温度依旧是温凉的。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出神了一瞬,然后率先松开了手。但严君昊没有放开手,他依然紧紧地握着江珩的手。“你不松手吗?”江珩舔了舔唇,唇瓣上覆着的水光在灯光下潋滟。严君昊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道,生怕他没还没能解释,江珩就要抽手离去。他缄默片刻,语气有些微弱地说道:“我怕松手了,就再也握不了了。”江珩抬起眼睛,目光从严君昊的透着焦灼的黑眸,顺下至绷平的唇角,点过紧绷的下颌。“可以的……不会不让你握的……”江珩偏开目光,小声说道。严君昊仍不放心:“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他有些忐忑。江珩觑了一眼严君昊,瞧见他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底掀起了几分焦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就好像一只往常里威威风凛凛的大狼狗做错了事,垂落着耳朵,很失落的样子。“嗯——我想问,你真的怕黑吗?”江珩抿着嘴思索片刻,问道。严君昊正不安地等待着宣判,结果等来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他轻轻叹了口气,老实承认道:“不怕。”江珩眨眨眼,显然对此有所预料:“那你为什么要说怕?”他歪歪头,一副困惑的模样。严君昊的心咯噔一下,他低落着眉眼,心虚地回答:“想牵你的手……”江珩目露茫然,脸上隐隐发热,他拍拍自己的脸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脸热。他吸了口气,揉了揉脸,勉强平静下来。“你们叙旧叙得挺开心的啊?”玩偶兔从地上翻身立起,玻璃眼珠透着摄人的寒光。严君昊冷冷地瞥了一眼玩偶兔,嗤笑道:“怎么?嫌七年前死得不够透?还是刚刚中途溜走不够丢脸?”玩偶兔冷嘲热讽:“你不是也没能让我死透?”严君昊黑眸中红光涌动:“你这意思,是觉得希望我给你送终?”禁闭室四面的墙壁上涌出无数冤魂,浓郁的黑同雪白的墙壁对比强烈,更显得鬼魂数量众多。“我们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天。”“何卫东,血债血偿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严君昊的双眸骤然转为全然的血色,周遭的阴魂嚎叫着扑向玩偶兔,将它包裹得严严实实,撕咬着它棉花身躯。“江珩!”伊慧云三人匆匆跨进禁闭室内,跑到江珩的身旁。江珩扭头:“你们怎么来了?”“别提了,大佬,你是不知道,那个老师一嗓子嚎得我们全给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只看到这扇门明晃晃地摆在不远处。”蔡鸿抱怨道。“现在什么情况,严君昊怎么回事?”伊慧云皱着眉,看着浑身上下都绕着鬼气的严君昊。江珩还未开口,包围着玩偶兔的阴魂们突然一下散开来,露出里面除了针缝痕迹,几乎毫发无损的玩偶兔。“你试了这么多次都没能伤到我,还没有吸取教训吗?严君昊。”玩偶兔拍了拍自己肩膀,仿佛是在清理灰尘,蔑视的表情看得人尤为不快。“那什么玩意儿,怎么看起来那么欠揍?”蔡鸿毫不客气地开口。江珩默默点头附和:“那是何卫东。”“何卫东?这个缺德学校的缺德校长?”伊慧云说。“那,严君昊真的是那位学生会长吗?”王珊弱弱地出声问道。伊慧云挑眉:“八九不离十,是吧,江珩?”她转头,却发现江珩已经不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