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宁心底颤抖,喉咙上下滚动,脊背僵硬无比,只微微一动,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攫住腰身,接下来,便是扼住呼吸般侵略性的吻。“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穿透寂静,打破蓄势已久的激情。两人蓦地顿住,互相对视,喘息未定。叩击门板的声音再次传来,“咚咚咚”。沈曜面色难看得要死,沉声问:“何事?”对方似乎感受到语气中的寒意,带着万分小心回答:“公子,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知道了,稍候片刻。”沈曜冷冰冰地回答,目光一转,郁安宁迷离目光倏尔清澈,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从他身上跳了出去。“师、师兄,”他面带惊惶,“不是你想的那样?”“哦?”见他如此,沈曜饶有兴致地理了理凌乱的衣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顶着他审视的目光,郁安宁的脸再次红到耳根,“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梦里那个人跟你……”他搅动着手指支支吾吾。沈曜视线投注:“是叫封擎吧?”“你怎么知道?”郁安宁一惊,蓦地明白了什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师兄,莫非那个时候你就醒了?”“并不是。”沈曜起身穿衣、束发,很快恢复清冷。“那就好。”郁安宁暗暗松了口气。沈曜将衣衫放到他旁边,顿了顿道,“我一直都没睡着。”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两匹快马已经飞驰在冰雪覆盖的崎岖山路上。清晨寒风凛凛,夹杂着冰屑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白雪在初生日光下闪着点点银光,马蹄雪窝之下,露出不知沉积多少年的青冰。郁安宁抬头望了望着钻入云层的高山,扭头望向护在旁侧的沈曜,再向外不到两尺,便是万丈深渊。“这座山有蹊跷,不便使用功法,以免打草惊蛇。”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沈曜道出没有御剑的原因。郁安宁听闻,一直担着的心放下一半,放缓马速道:“师兄,一进山我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远处雪坡大片滑落,激起阵阵白烟,沈曜问:“什么感觉?”郁安宁蹙眉道:“一切都很熟悉,就好像……之前来过,而且不止一次。”显然这种感觉并不美妙。沈曜容色微变,若他来过,只可能前八世中的某次,作为新死转生之人,郁安宁绝不会有此记忆,连他自己都印象模糊。保持记忆需要耗费太多功法,为了更多次开启转生之门,并留在身边护他周全,沈曜早已将此项舍去。沈曜忽然想到什么,心口被重重一击,眸色骤冷,面容渐而被寒霜覆盖,这种该死的熟悉感,莫非代表他们已接近这转生之地?这第九世将再次失败了吗?阴寒怒气自体内透出,惊起林中黑鸦无数。“师兄,师兄?”郁安宁的呼唤拉回他的注意。沈曜猛地转过头,郁安宁一双清澈眸子在满含焦虑地看着他,“师兄是否身体不适,叫你那么多声都不回答?”沈曜环视四周纯白,忍着心中波涛汹涌,慢慢地将马停了下来。不等停稳,郁安宁已经跃下马背,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你脸色不太好,不如咱们先回去吧?”沈曜黑眸沉沉深不见底,死死按住郁安宁的肩膀,仿佛这般便能永远将他留在身边。郁安宁被他捏得生疼,却化不开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正想问些什么,却听沈曜低低喝了一声,“谁在那里,出来!”郁安宁寻声望去,只见重重叠叠的雪松后头露出一双满含惊恐的眼睛。似乎被沈曜的问话吓破了胆,瞬间工夫消失在雪地之中,只留下一连串细密的足印。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到疑惑,那个姑娘的裙裾之上明明绣着一行行人字形的大雁!郁安宁征求性问道:“师兄?”沈曜沉吟片刻,忽然问:“昨天看到烟了吗?”郁安宁愣了愣,“看到了,只有一次。”“一天两次?”沈曜蹙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提步循着脚印向前而去,“我倒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郁安宁看他走出好远才如梦初醒,连忙快跑几步,“师兄,等等我!”留在雪地里的足迹深深浅浅、歪七扭八,脚印尺寸很小、步幅却很大,可见主人逃走时十分慌张,见到路人她为何要逃,既然逃走,又为何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疑点重重。足印在山坡尽头戛然而止,前面豁然开朗,路途却被片片荒草覆盖,黄白间杂的色彩好像能抹去世间所有印记。“这丫头跑得还真快。”郁安宁气喘吁吁,遮目远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办啊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