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睡成了一条死狗。吵醒我的是来电铃声。我的助理语速稍快,吐字清晰的将话灌到我的耳朵里,“李总,4s店五个小时前致电,您的那辆宾利飞驰已经维修完成,我这边已经核对过维修清单,将车提回,现在停在您的车位上。”我脑子转了半圈,起床气道:“飞驰不是郁行辰的车么,给我打什么电话?”这名助理自从一个多月前,接自家老总去公司,从对方站道边不认人,到站道边不认办公楼时,就隐隐觉得自家老总的脑子有些脱线。此时见怪不怪的回道:“黑色那辆,您的。”电话挂断,我将掉到前额的头发抓到脑后,忽然发现郁行辰正面色不悦地倚在门口看我,于是我恋恋不舍的从他的床上坐了起来,并为他叠了被子。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我诚恳地问道:“辰哥,你这间休息间出租吗?”郁行辰诚心的骂了我句滚。我滚了,并且带走了他的枕头。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次日,我自带枕头来了郁行辰的公司。郁行辰见了我,暴躁地颦了下鼻梁,要咬人似的。我没招他烦,目的明确的进了休息间。一连三天之后,我的好日子到头了。前台小姑娘歉意道:“李总,郁总今天不在公司。”“没事。”我是来睡郁行辰的床的,又不是来睡郁行辰的。我顺利的进到了郁总的办公室,然后发现休息室的门竟然被锁住了。我石化在原地。郁行辰太小气了。不过最终我还是进去了。我试出了这扇门的密码锁。我的生日。不知是心里因为对这点小关联,生出的确幸感太令我振奋,还是因为郁行辰不在近前。这次的我有点睡不着了。虽然我心里记挂着郁行辰,但有了自知之明的我很少找他,怕惹他厌烦。没想到郁行辰竟然这么耐不住寂寞,去找了别人。接到钱莱电话时,我正难得爱岗敬业的在公司加班。掌握一手夜场咨询的钱莱,暗示我有雨滴落在青青草原,并为我发来了“草原”的地址。“老板是我一朋友,多少沾点眼瞎,也不怎么认得辰哥,你自己去看看吧。”老板就算眼瞎,钱莱可不瞎,定然是确认过之后,才将信息发到我这。他也是为了在矛盾扩大前,将我和郁行辰向合里撮合,不过还是求生欲极强的说了句,“别跟辰哥说是我报的信。”郁行辰,够可以的。“交通法”制止了我将这辆百公里加速38秒的车弹射起飞的操作。我像被人烧了尾巴似的,甩上车门,边走边打量,果然在过转角的一个停车位上,看到了一辆与我同款不同色,熟悉车牌号的车。我脑神经气得直跳,径直进了地址上的gay吧。酒吧内的灯光迷离幽暗,但并不喧腾,偏向清吧,里面的人不少,聚在一起,多在喝酒闲谈。位置私密的卡座里,也有成双的人影在交颈亲吻。我平复了下呼吸,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目光死死地锁在坐在吧台处的郁行辰身上。平时的郁行辰衣冠楚楚,看着冷肃,原来也会坐姿懒散的与人饮酒说笑。坐在他边上的男孩年纪向高了说勉强二十,手上还戴着个打篮球的护腕,笑容青春洋溢,即使殷切也不令人觉得生厌。男孩一直不停地说着什么,郁行辰回个单音,摇下头的回应,对男孩来说都是莫大的鼓励,边说边向郁行辰的耳边拉近距离。郁行辰大概意识到了,换了个坐姿,但并未对接近表示出强烈的拒绝。这是猎艳来了啊。玩还是他郁行辰会玩——喜欢岁数小的?老子十九岁时,身材长相各方面不比他身边这货优质的多。我妒火烧心,直到看到那名男孩拿出两根烟,递给郁行辰一根,而他还接了。那男孩用火机燎着了自己嘴边的烟,便收了火机,冲郁行辰眨眼,郁行辰愿者上勾,咬着烟尾,直接侧头凑了上去,烟对烟的借了火。我大步走了上去,夺过郁行辰手中的酒杯,一口喝空,将杯子落在吧台上。我气得像来捉奸的似的,郁行辰却比听到响动的周遭群众还淡定。我抢了酒又上手抢烟,直接徒手撵灭了火星。“咽炎还敢抽烟?”郁行辰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好的兴致,又不慌不忙叫了一杯酒。边上的男孩看看我,看看郁行辰,最后决定对他的“唐僧肉”从一而终,冲我道:“你谁啊?”“我是他男人。”“你?”二十五的我是他男人,郁行辰指节摩擦着杯壁上挂着的霜,喝了一口,轻笑,脸侧的梨涡隐现,冰冷又漂亮,勾起的嘴角锐利如刀,“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