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小事,阿娘想必能如自己愿吧?自然能的,阿娘这般疼自己,江明月如是想。“那再来说说,我让你滚这一事?”杨氏理直气壮道:“老奴端着新鲜蒸好的桂花糕叩门才一进来,姑娘就让老奴滚……”“叩门了,那我有让你进吗?”“这…老奴耳朵有点背,原来姑娘没出声让我进啊,”杨氏装傻。江明月:“……”也懒得跟她掰扯了。“嬷嬷,这桂花糕以后都不必做了,我今后都不吃这个,”她不客气道。所以你唯一的作用都没了,赶紧走人吧,不是念叨着回江州吗?就依你。杨氏却不以为意,过不了多久她馋嘴了就会央着自己做了。方氏目睹江明月这一番动作后,心里莫名有些慌,闺女这,在气度上压制对方的招数,肯定是跟小郡王学的。杨嬷嬷说的其中一点,的确让她听进去了,那就是和行府保持距离,女儿家心思最是细腻,若是闺女对易行简动了春心……那必将被错付。闺女向来对什么都表现淡淡,除去吃,嗜睡这两项外,最在乎的就是小郡王了吧。这次生气恐怕也是为了他,闺女今年已经八岁了,她可以不喜欢嬷嬷太多事儿,也可以为此赶下人走,却不可慕上一个身份不对等的王侯子弟,为他产生喜怒哀乐。思及此,原本打算依着闺女的,把奶嬷嬷送回江州的,这会也改了主意。就顺势让嬷嬷管控着闺女,让她少去隔壁找易行简吧。是以,才不急不缓开了口:“阿月,不得无礼,嬷嬷这是专程来照顾你的。”江明月回道:“那我现在不要她照顾了。”方氏却啐她不可撒小孩子脾气。“这明明是嬷嬷尊卑不分,以下犯上的问题……”江明月高声说到一半,又被方氏的眼神威慑住,带着哭腔不可置信道:“阿娘好生不讲理。”杨氏这岁数可不是白长的,见夫人这般说话,就知自己赌对了,再听小姑娘口中愤愤然,心里更加得意起来。“夫人尽管放心,姑娘这说的都是气话,老奴一定会用心照顾姑娘。”方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江明月却像受了极大的打击,喃喃道:“阿娘?”“阿娘,您可不知道嬷嬷她平日里是怎么说行简的……”方氏却不耐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够了,往后要听话,莫要再往外跑。”江明月从圈椅上跳下来,奔到方氏身前,拉了拉衣袖又怯怯地唤了一句“阿娘。”方氏只当她是在爱娇,斜睨她一眼,示意她安静,然后对杨氏道:“还得嬷嬷多费心了。”杨氏喜不自胜的应下,而后方氏又让她一道去朝晖居,显然是还有话要交待于她。“好了,阿月乖,等牙长好了,想吃什么都让厨房做,这些时日就忍着些。”说罢,也不管魂不守舍的江明月就带着人走了。……江明月扯了扯嘴角,眼圈红红嘟囔了句:“我肯定又是做梦了,又梦见那个不爱自己的阿娘了。”白素青山进了来,担忧道:“姑娘,没事吧?”江明月敛了眉眼,并不理会两人,仿若不在同一个世间。白素眉头一蹙,扶着她在榻上坐下。江明月伸手端茶盏,一个不稳,砸在了脚下,茶水泼了一身,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白素在她耳边一声疾呼。她充耳不闻,只自顾自的嚎哭,这是她重获新生以来哭的最伤心的一次,“白素,我好疼啊,”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好疼啊,以前以为爹娘不爱她都没有这次,拥有过又失去的疼。把两个小丫鬟吓的够呛,忙不迭的去看是不是烫着了,又扬声喊外头的人去叫大夫,揽月苑一片慌乱。幸而在方氏带着婢女和杨氏出了揽月苑的院门时,就有人把这一切去隔壁禀报了易行简。作者有话要说:阿月妹妹就是这么的没出息,前世被杨嬷嬷的洗脑包伤太狠了orz还在书房看书卷的易行简,听了他安排在揽月苑的粗实丫鬟传来的消息后。思索了半晌,总感觉今天这事和杨氏对自己不敬脱不了干系,再听她说江明月情绪很不好时,立时收了所有的表情,站起身来,要赶往揽月苑。才走到门口,转而又吩咐余哆把盯着杨氏的小厮叫来侯着。等一切妥当后,他嫌走正门浪费时间,也便学了江明月那样翻墙而过。让院里的下人见了都痛心疾首:何至于此啊主子,不是还教育江姑娘不可翻墙吗?等等,他们要跟着去吗?没收到吩咐的余哨等人面面相觑,算了还是藏在高处看着吧,等主子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