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了片刻食,云黛看了眼外头,天好似都有些亮了,便催着她们赶紧回床榻歇息。翌日,一袭披风裹得严实的方氏早早便来了揽月苑问情况,得知夜里起来退了高热,还吃了一碗面,悬了一夜的心才安放下来。她正准备去里间瞧瞧闺女,余光瞥见似有话要说的青山,便让她有话直说。青山看了眼四周,白素和云黛这会都不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说,见夫人问,拣着昨夜与李思渺身份有关的信息说与方氏听。方氏听后,一脸若有所思,低喃道:“近日搬来的李家么?那囡囡是怎么知道的?”青山低垂着头,立在一旁不敢吱声,她也好奇。两个小姑娘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江明月迷迷瞪瞪间,看见蹙眉沉思的阿娘坐在床边,不由软软唤了句:“阿娘”“嗯,醒了?”方氏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便从被褥里探出小手来抓住方氏的衣服,还下意识就往她怀里拱,小小一团,暖呼呼的让她忍不住抱紧。不会错的,是她的乖囡,是她十月怀胎诞下的。江明月被这力道桎梏的醒了神,但也乖巧的等她松了怀抱,才仰着头,疑惑问道:“阿娘,怎么了?”方氏笑着摇了头,称无事,只是刚刚突然感到心痛,好似失去过她一般。江明月以为阿娘是为她这两天瞒着出府,然后晕倒在外边而感到生气,爱娇道:“阿娘,饿了。”方氏低头,看到闺女贴身戴着的玉这会露在衣衫外边,心下更是安定不少,张道长说过,囡囡此生必定平安顺遂。这才收回心神,笑着回应:“那你快起来洗漱,我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可有觉哪儿不舒服?”江明月摇头,在方氏又亲自给她洗漱时,交待了李思渺的来历,只说是在外边逛时,捡到的,与以前捡行简差不多的场景。她还不知青山把她这几天的行迹都告知了方氏。方氏见她故意隐去些细节,也不想深问,只道是天意,当然,等丈夫回来去细细查探一番,得确认不是不明之人,才可真正放心。今日的雪依旧在下,江明月找着了好友,心中了却一桩事,便只为年后寇贼一事提心了。但,她觉不会再发生前世那样的惨事了,因为,她在兄长和行简面前都明里暗里提过,也不知阿爹是听进了谁的话,早早修建好了城墙,又挖了河道,让护城河环绕整座兴安县。更有,阿爹也不再视老匹夫为可信赖之人了。江明月心情莫名开朗,待元日一过,她就提醒阿爹多派些人巡视城里城外,一切便都是好的。至于行简她趴在案桌上,看着满书柜他留下的书卷失神。他既回去后不想再与她联系,那就这样吧,当初顺手带他回府,如今赔了座宅子,还有昔年的衣料吃食玩具已然足够。“主子,我们回兴安县吧。”易行简翻书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余哆,良久才开口:“你们原先不是就盼着离开兴安县吗?”余哆却抿着嘴一言不发。余哨犹豫的接了话:“小的们只是觉得,主子不该是这样的。”与至亲间的关系连真正的二皇子,郡王和长公主对待起来都要比自家主子更为亲近。主子幼时离家,与爹娘分离,在宫中多年,现今回了边州的郡王府,依然用的是二皇子身份,一个孱弱,不受宠的皇子。旁人不知主子真实身份就罢了,连郡王,世子,长公主都那般客套,疏离。这让自小在他身边陪伴的余哆余哨等人怎会不心疼?在宫里要防众人,不得多与人接触来往便算了。好不容易回家来,竟还不如在兴安县来的自在,甚至在江府江府上下对主子都要比这郡王府来的尽心,相处也要轻松。易行简不置可否,他已活过一世,至亲对自己是何模样,早就知道了,如今自然也不会感到难过和失望。“不会在此待时间太长的,”只能这么和他们说。兄弟两听后才高兴起来,连问了几句:“真的吗?真的吗?”易行简淡笑,嗯了一声,没与他们说,即便说是要离开这里,却也不是回兴安县。余哆余哨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番着实打扰了主子,这才拱手行礼告退,室内便陷入一片寂静,只余炭盆里传来的噼啪声。易行简叹了一气,他也不知在叹什么,静坐片刻,从叠放好的书籍里边翻出一封信,是李杭,不对,如今应该称吴杭寄来的信。易行简自拿到这封信,已翻看了好几遍,皆因他在里头说,阿月昏倒在街角,恰好他路过,便送了她回去,不然天寒地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