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曹嬷嬷从内院出来训斥她们没规矩,几人慌乱跪下,静静等她训完话才挥手让她们散去,丫鬟们捏着怀里的荷包暗自庆幸,还好,这次没说罚月钱。许是忘了。江明月陪着方氏睡的这午觉,直到申时才被方氏喊了起来,难得没了起床气。方氏便唤了丫鬟进来,给她洗漱一番,江明月兴致冲冲的就说要去找渺渺。方氏无语,若不是知道渺渺是个姑娘还当自家闺女这是急着去见心上人。心上人?方氏心一跳,狐疑地看一眼亢奋的江明月,暗思:“不会真的看上了谁吧?见人不过是个幌子?”江明月提着裙角在门口处停下脚步,有点暗恼,眯着眼睛看天上的太阳,现在天气着实热了些。好似渺渺写的帖子,也没说时间,她不由开口问身后的白素:“可有人来催?”白素摇头。方氏叫来烟竹,吩咐她把揽月苑的曹嬷嬷叫来,便任几个小姑娘在门边讨论。不一会,江明月往回走,在方氏旁坐下,趴在桌子上看她绣花:“唉,太早了些,晒得慌,早知道就再多眯一会了。”“白天睡多了,看你夜里怎么办。”方氏看她实在无聊便叫人备了针线,让她也绣起来。江明月如今倒是不排斥了,或许是手指长开了,就利索了,总之绣是会绣,就是很难看。母女俩就这么聊着闲话,不知怎么的方氏开始试探了起来。闺女今年十五,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心上人。装作不经意道:“囡囡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江明月听后,停下手认真思索了起来,方氏有些紧张,半晌,她轻蹙眉头,回:“倒是不曾没想过这个问题,”顿了顿,坚定道:“必定要跟爹爹一样,只有娘亲一人才嫁的。”方氏很欣慰:“这个不难,你爹好歹是七品官,而江州有你祖父祖母撑腰,也不会让你在夫家受苦。”江明月点头,没点羞涩的神情,很是好奇的问她娘:“娘亲是怎么管住爹爹的?毕竟,无论是以前的邻居何家的后院,还是如今的知州,都有几房小妾,便是那些个商贾也如此,”掰着手指数道:“渺渺的爹就更别说了,乱糟糟的,渺渺都觉头疼。”方氏以前就好多官家夫人明里暗里的打探,她都不曾回过,惹得那些人都啐她是个妒妇,好在生了两个儿子,也叫人说不出啥错来,再说自家公婆都没意见,谁乐意理会她们。现在对着自家女儿,她倒有了几分兴致:“你爹啊,以前当教谕时,埋头教书育人,等任了官,平时治理百姓,审决讼案,考核属吏等一切政务已经累得够呛。再者他还喜欢邀上三两好友品茶斗诗,有兴致又蹴鞠,这么一天天下来哪还想着要什么小妾。”方氏撇了撇嘴,接着道:“再有精力,便把你二哥丢给你阿爹带一天,保管没精力了。”江明月本来听得津津有味,听她提及二哥,不由笑出声。阿爹最怕的就是二哥缠他了。二哥幼时好似难缠的很,让背书不肯,练字也不肯,逮着机会就要阿爹跟他比划,不合他意就赖在地上哭叫,引了祖母来。那时,她还小,最是粘人的时候,又最喜欢祖母,所以她也觉得二哥烦,总是把最爱的祖母引走。她已活两世,这些画面都已模糊,可经阿娘这么一提,那些藏在深处的幼时记忆好像也都鲜活了起来。突然,好想离家在外还不忘给她稍东西的两位兄长了。方氏明显起了兴致,又开始讲起了江明月小时候。“要说起来,你便像极了你阿爹,你许是不记得了,你那会才四岁,圆滚滚的小豆丁,也喜欢上了蹴鞠,拉着你阿爹便要他教你,你阿爹那会,疼你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哪有不应的道理,还扬言教女儿这种事情,带什么下人,结果你阿爹满场子捡球,累的说不出话来,再之后便不敢说他一人就足够了。”江明月:“我怎记得,自小就是跟哥哥们一起玩的呢?阿爹总是很忙。”方氏:“欸,就说你不记得,那都是之后的事了,你天天要你阿爹一起踢,他吓得躲外边说有公务缠身,天黑才敢回家来,还是后来为娘想的办法,让你几个兄长陪你,其中还有你叔伯家的儿子,你的堂哥们。”说罢叹了口气,“后来,你阿爹想通了,要入朝为官,到了这来,我们就想啊,一家子还是在一块的好,从那时,你看我们的目光都像看仇人,后来在路上又发生那样的事,我和你阿爹经常在想,这事是不是做错了”这是个令人难过的话题,江明月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