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叫她无法分清,也不知晓自己在纠结什么。总之就是很难过。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感觉忒矫情了些,烦躁的翻了几个身,在一通胡思乱想间睡了过去。等第二日起来时,把这些都给忘的差不多了,什么偷偷哭泣,不存在的。江明月一手托腮,一手执小银匙吃着冰酪,自欺欺人地如是想。好在易行简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见证了现场,并且记录下来传递回了京城。这天,是江明月独自在兴安县待满一整月的日子,芒种刚过,天越发的热了,正午烈日当头之际,天空连片云都没。好在揽月苑如今因为人少,极为幽静,院中又有几棵有些年头的树笼罩着,还真不觉燥热难耐,下人平日里也从廊下走。日子着实舒坦。江宅里边得了闲的下人们都去午憩了,江明月夜里睡足了觉,又起的晚,这会睡不着,便在有冰鉴的书房里绘新一期的内容。绘着绘着,又发起楞来。如今是她在兴安县出门都嫌热的时候,就是不晓得信州城内的爹娘如何了?江明月摇了摇头,这么久了也没收到有什么异常的信息,应当是真的忙于公务,阿娘自是为了那些个官吏家的夫人娘子们人情来往,没空陪着一道过来罢?她走之前不还撞上知州夫人好几回么,就是老被人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实难受。这么一想,自己是走的对了,许是有下人跟阿娘说了,特意让她来此躲懒?嗯,有道理。白素执扇立在冰鉴处扇风,里头冰镇着时令蔬果,凉丝丝的风带着一股子果香扑过来,又因距离的原因,凉气不会迎着面袭来。着实舒服,夏日里,什么香都抵不过这天然的果香,江明月眯眼,满足地喟叹出声。身旁研墨的青山,见自家姑娘这副模样,着实像只小猫儿,没忍住轻笑了声。江明月随意扒拉了下额前的头发,偏头看过去,青山立时收了勾起的嘴角,眼里的笑意却依然在。她不由嘀咕道:“傻兮兮的小丫头,好端端的笑什么?”白素也瞧见刚刚那一幕,自然晓得青山是作何笑,亦掩口笑了起来。江明月撇撇嘴,却懒得问她们在笑什么,才不理会这两个傻乎乎的丫鬟,有这工夫还不如描绘小美人。这么一想,她便又伏案画起来。等有关江明月的信件到达京城时,易行简才吃完一盅苦的不行的汤药,如今他已能面不改色的喝下,不用蜜饯了。一侍从进来禀道:“王爷,您的信。”余哆接了过来,跟侍从摆了摆手,让他可以走了,而后目不斜视地呈给易行简。他正用帕子擦嘴角,示意放在案桌上,不在意问道:“是哪儿来的?”“是咦?兴安县的。”余哆看了眼,感到有些奇怪,江鹤已经升任,一家子搬至信州城了,怎还有兴安县的来信。心底不由咯噔一下,赶忙把这封信放置案桌,垂首掩饰面上的慌张神色。易行简闻言,瞥了一眼过去,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又看了眼,暗忖:不会是小姑娘的来信吧?而后跟几人道:“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唤你们。”站他身后打扇子的余哨:“”这个们里边应该不包括他吧?打扇的动作都顿了顿,眼看着余哆麻利的收拾汤盅碗筷,应声出去了。余哨环顾一眼四周,才发现主子不喜人多,屋里边就自己跟余哆两个在伺候。可不就将他包括在里边了嘛。这他迟疑了下,试探性的继续打扇子。易行简抿了一口茶,感受到身后的风,不由皱起眉,“嗯”的一声,偏头看过来。余哨赶忙收起扇子,低头行了一礼,“小的这就走。”便退出屋去。主子如今的身子动不得气,所以他等都尽量顺着他的意来。当然,像什么不肯喝药,不肯用膳等,他们定要缠着,念着,不能让他这般的说起来,最近余哆着实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多话的不得了,这段时日,过分沉默了。余哨出了书房的门,左右看了看,也没见着同胞兄长的人影。不对劲。他在刻意的躲着他们。余哨手拿着扇,四处转悠去寻人,一连找了几处地方,都没瞧见人,无意识地胡乱摇了摇羽扇,有些烦躁。便问了声在暗处保护主子的林松。“看见余哆上哪去了吗?”林松想了想,道:“应当在小厨房罢,好似进去后就没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