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泡泡里,是他们在后来被夺去的祖宅,欢乐而渡的青春生涯。
有的泡泡里,是夫妻情浓,举案齐眉,书生为妻亲自熬煮的鱼汤,。。。。。。
他们曾经的喜怒哀乐所系,逐渐被有形的世界,无形地抽取殆尽,只剩下,至死不消的善良。
李秀丽那时抬起头,就看到了走出门要自杀的老翁。
【还给他们吧。】有人说。
于是,李秀丽游步而前,衔起女子的炁所化的一株稻禾。那是她还健康时,因过度的劳累而消耗的“炁”。
她夺回来的,有限。但至少,可以将健康与部分青春,还给他们。
炁入肺腑,元炁充盈,老媪逐渐复苏。
而她鱼身上,那一条无形的联系,也因此明显加固,逐渐能够帮助她在躁动中定下基本的神智。
此后,十个人,十天,十道锁链。
到现在,她即使再进到那神奇的境界,与那奇异的生物共鸣在宇宙之中,这些无穷的痛苦呓语,也只能爬到她的两节尾巴处,没法再那么明显地影响到她了。
所以,这十天,她虽然还有论坛断开联系的郁闷,有记挂着姜家姐弟的烦躁,也有被夺去天书而落于陌生人之手的焦虑,却并没有那么不安。
因为她发现,这个野人,似乎、大约、应该,不是她或者姜熊、姜虎的敌人。
相反,他在以另一种方法,变相地教她怎么遏制“后遗症”,实际上是在帮她。
忽然,星宇间,探出一大掌,在她身上轻轻一拍,拍落了她的胡思乱想,酒疯子以常人听不到的声音,对她说:【凝神。】
她晃了晃脑袋,从他掌下躲开,熟练地开始环顾“宇宙”,在这些呓语里,分辨、寻找“乞婆”、“病夫”一人的“炁”。
找到了!
她一摆尾,嗷呜一下咬住,往外拖。
无视了隔壁“宇宙”的再次怒吼。
吼了十次,她都快习惯了。
“鱼仙是在发呆?”严内侍等了一小会,看那罐中鱼一动不动,就问酒疯子:“当真能显灵?”
话音刚落,严内侍忽然七窍流血,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往地上栽去!
周边从人都慌乱地大叫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扶:“严公,严公!”
邱阳知府大感不妙,瞪着酒疯子:“你使了什么妖术?”
酒疯子微微一笑:“我没有对严公做什么。是他,对这一人做过什么。”
他的眼睛里,映着凡人看不到的一幕,许多彩色的炁,正从天幕四方飞来,凝聚在银鱼周边。
其中最大的一道,来自于这位严内侍。
他周身的大半的炁,正源源不断地飞出去,汇入陶罐周边正在成型的景象。
“问问这位严内侍,当年剿匪到此省,他收了什么人的钱,做了什么事,导致提前收兵,剿匪不尽。
也或者,问问这位严内侍,当年官中拨下的、连续三年赈旱灾、洪灾、蝗灾的银,他每一年,各自贪了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