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素脚步轻盈,顺着行军队伍往前去。她并非是去寻父亲的,而是想要去找孟桓。方才她苦口婆心劝说了许久,阮清还是没有敲定要和他们一同去并州,非得孟桓出马了。
“瑞平,我有要事得说与太子殿下,劳烦通传。”林凝素来到孟桓的贴身侍从面前,说道。
还没等瑞平开口,宝车之内的便传来一声:“上来。”
林凝素行至车马附近,她本想隔着珠链言语,没成想左手臂一轻,竟然被一把薅上了马车。
“你…。”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得火大,刚想发脾气却想起这不是在上一世,只能压下来,“太子殿下,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只在下面说就好。”
孟桓手中折扇轻点她的头,笑道:“小姑娘,还不了解你那个古板的爹爹吗?若是被他瞧见你站在孤的马车前说话,不光是你,只怕孤这个太子,也得被林相用大理寺的法子刑讯一遍才肯罢休。”
林相作为孟桓的师父,儿时可没少受这老头的搓磨。
“…也是。”林凝素点点头,便立刻进入正题,“殿下,臣女有一事相求。”
“何时和孤客气起来了。”
林凝素:我何时和你这样熟了…
见孟桓这十分自然的样子,她也忽地想起与这人在前世的相处模式,也是这样的“一见如故”,天生就适合在一起做坏事的。
可她这辈子可不是和这人谈合作的。
“太子殿下,这次平乱之战,军中医士并不太多,且大都不是精通医术的。若是让阮姑娘跟着,必能回春妙手,制作药丹,减轻士兵的痛苦。”
闻言,孟桓沉思了片刻:“阮姑娘的医术,的确今世少有。但,阮姑娘本是去沧州寻亲的,若要她帮忙,还得问问她的意思。”
林凝素浅笑,就知道孟桓也舍不得阮清离开。只要孟桓亲自开口,阮清不会不给这人面子的。
“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
孟桓看着林凝素,若有所思道:“你这小姑娘,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他面上淡笑,一副看透了她的样子。
天地良心,她现在哪有坏心思:“虽然想瞧瞧并州世光,但没人陪我又有什么趣。你和哥哥都是要做正事的…。”
林凝素这话半真半假,听上去倒是诚恳。
“哈,那你要如何报答孤?”
“我便将阮姑娘的脾性喜好都告知你。”林凝素心道,我会将阮姑娘最不爱的东西告知你,别想赢得美人芳心。
二人谈话之后,林凝素迅速下了马车,她东张西望生怕前方的父亲瞧见。
可大抵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走出没几步,就瞧见父亲凶神恶煞地盯着她看。
而后,她便又被拎小鸡似的,上了父亲的马车。
还没等林凝素开口解释,父亲便是一番询问外加教育。
父亲是以为她对太子有意…
“你知道那皇宫是什么地界吗?在皇宫之内,行走坐卧都由不得你。皇帝三宫六院,你能受得了那委屈?”
“皇宫规矩多不胜数,你若是嫁了皇室,非得骨头渣都被啃的不剩下。”
林凝素委屈道:“父亲,女儿没有…。”
父亲说的也没错,皇宫之内,的确规矩无数。但上一世的林凝素却没觉得宫内的规矩让她有诸多束缚,反而是林砚这个人,他本身就是自己最大的压力了。
还记得林砚刚登基那一时段内,因着登基时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以群臣中,几乎没有支持他的。
除了父亲,这也是父亲和林砚交换的条件。让林砚封她为皇后,换得林氏一脉的支持。
当然,后来见识到林砚的手段后,再没人敢在朝中有异议。
那段时日,林砚白天在明镜殿收拾那帮大臣,晚上就在长秋宫收拾林凝素。
这人的情绪她儿时便猜不透,那时更是不可捉摸。有时林砚下了朝回来,林凝素还晨睡未醒。这人便卧在旁侧的软榻上一直盯着她瞧,能将人生生瞪醒。
她那时也确实学不会宫规,亦没有皇后应有的才学和底蕴。但林砚并没有强迫她学这些,反而是喜欢教她投壶,射箭以及…临书帖。
这人格外喜欢手把手教她学这些,尽管这些根本对如何做一个好皇后毫无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