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静掀开车帘,看了下天色。此时马车正好路过大皇子府,谢初静想了想,叫停了马车,顺路进去看了看谢谦正,他记得兄长喜爱甜食。“你这点心在哪里买的,甚是不错。”谢谦正果然对此赞不绝口,又略带遗憾道:“这几种点心要在店里直接吃刚出锅的才好吃,久了糖心都凝固了。”谢初静想了一下:“仿佛在城西,大约是叫范记。”“范记,我记住了,日后有机会,一定去店里亲自尝一尝。”谢初静笑道:“虽然我今日过得十分不愉快,但是看见皇兄这满面春风的模样,又觉得浪费的一个时辰还算没有白费。”谢谦正吃完了意犹未尽:“是何人惹得太子不快了,告诉皇兄。你今日不要回宫用膳了,走吧,皇兄请你喝酒去。”谢初静笑着拒绝了:“不了,我还得回宫给父皇复命。”主要是他晚上还有事想出去,要早些回宫,才能早些做出已经就寝的样子。谢谦正目送太子的马车远去,抬头看看时辰还早,想想城西离他的府邸不远,索性带着侍从换了便装,一路打听着找到了范记点心铺。隔着一条马路,范记点心铺排队排了老长,柜台后那位笑意盈盈的姑娘,容颜如画,一双眼睛里水光潋滟,像是花蕊中的晨露,又像今夜的头顶的星河,说不尽的淡雅脱俗、恬静贤淑。谢谦正只看了一眼,便再也转不开眼睛,他对她一见钟情。宋疏桐指挥着岑子昂买宅子开铺子置田产,每每出奇招,钱赚的像天上下雨端着盆出去接雨水一样容易,时间仅仅过了三个月,他们已经攒下了将近十万两白银。这是一笔十分可观的财富,在这个时代,京城中心地段,一套三进的四合院,六百两银子就可以买到,沿街四大间敞亮的铺面,还带二楼的,也只要一千两银子。这个房价对现在的宋疏桐来和岑子昂来说,完全没问题了,但是对这个时代一般的百姓来说,依然是想都不要想的价格。宋疏桐每日躲在房里悄悄捧着账本算自己兜里到底有多少钱,一遍两遍无数遍都不腻歪,她带着美好的憧憬规划着自己未来的辉煌人生。“我果然没有看错岑子昂,我点拨一,他能做到十!照这么下去,再等几年,百万富翁不是梦啊,躺赢的感觉太太太爽了。”妙菱看不懂账本上的那些字码儿什么意思,但是听说已经攒了十万两白银,她惊讶极了。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正在给小姐缝补的衣裳,她又有些难过:“小姐,你已经那么有钱了,可是却还要待在宋家受罪,过不上好日子。若是能想法子立个女户出去过就好了,可惜老爷尚在,官府肯定不会准许的,唉。”宋疏桐合上账本,笑眼弯弯:“妙菱你的想法很激进哦,都想到立女户了,不愧是我亲自培养出来的小丫头。其实想立女户很容易,宋丞相固然厉害,天下却有的是比他厉害的人。”“谁?”“说出来你也认识,就是刘姑娘,她将来贵不可言,现在只是暂时蒙尘而已,我们要先帮她,她日后才会帮我们。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宋家,丞相千金这个身份对我来说还有些用。”宋疏桐想帮刘溪诗早日认回爹娘,她需要进一趟刘太傅府,见到郭夫人,给她一点暗示。其实京中的上层贵妇之间多有交流,郭夫人也常常会邀请诸位夫人到家中喝茶、叙话,但是自从上次去英武候府上,孟氏把宋疏桐打扮成那个鬼样子,宋疏桐就知道,她绝不可能心甘情愿带自己出门交际的。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宋疏桐拍拍手:“走,我请你去三秋醉大酒楼。”妙菱高兴地丢下手里的针线活:“小姐要请奴婢去三秋醉吃酒么?”宋疏桐神秘一笑:“我请你去三秋醉参观一下那里的茅厕。”这个时代没有冲水马桶,为了怕气味不好闻,三秋醉的茅厕在后院的角落里,东西两道门拐进去,分别是男厕女厕,外面各有一段延长出来的围墙。有点像宋疏桐以前回老家见过的乡村旱厕,其实中国的厕所文化很先进,早在西汉末期的厕所,就具备了现代雏形。因为来三秋醉吃饭的都是达官贵人,所以它这个茅厕肯定比乡村旱厕高级多了,里面打扫得很干净,而且还有隔间,隔间外面挂着帘子,进去以后放下来,避免外头的人看见里面。宋疏桐和妙菱挑了个茅厕生意最好的时间,长吸一口气冲了进去,一人占了一个茅坑,不拉屎,捏着鼻子开始耐心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