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都这样说了,小姐们便羞答答地抬起头来,炙热的目光落在太子脸上。虽然外头都在传言,太子妃的人选就在内定的那几位中间,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不是,万一太子殿下就瞧上了自己这一款呢。再说了,太子妃只有一位,太子的女人却可以有许多位。哪怕是嫁进太子府做小呢,也比嫁给寻常男子强许多倍。太子殿下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别的男子岂可与他相提并论。惟有邵灵慧心头疑惑更甚,她自幼与太子相识,太子性子沉静如水,确实不爱笑,但是今天,就在短短的片刻之间,他已经很明显地笑了两次了。他为谁而笑?邵灵慧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目光冷冷扫过在场这些女子,咬碎了满口银牙。无论是谁想跟她抢太子殿下,谁就是她的死敌。小邵皇后身后站着的丹芳姑姑便道:“娘娘,现在离中午还早着呢,不如咱们玩一玩藏钩之戏。”宋碧荷到底年幼,憋了一上午装淑女就快把她憋坏了,一听见可以玩乐,立刻拍手道:“好呀好呀,臣女喜欢藏钩,臣女猜这个猜得可准了。”小邵皇后笑道:“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好,就玩这个,玩三轮,最后赢的那队,本宫有赏。”她说罢,从手上褪下来一枚鸽血红的戒指,递给丹芳姑姑:“就猜这个吧。”所谓藏钩,就是古代版的猜猜乐。十个人一起玩,分为两组。其中一队把一个东西藏在某人手里,让另一队猜这东西在哪个人手里,三次之内猜中为胜,胜的队伍便可留下来,继续玩下一轮。这个游戏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运气。说来也怪,玩了几局,宋碧荷都是一猜就中,令人啧啧称奇,连宋疏桐都觉得挺诧异的。孟氏坐在一旁观战,满脸得意跟身边的人炫耀道:“哎呀,我家荷儿天生八字就好,打小算命先生给她看相,都说她福运双全呢。”最终,小邵皇后笑着将那枚红宝石戒指赏给了宋碧荷。邵灵慧不服气地噘着嘴道:“皇后姑母,咱们不玩这个了,这有什么好玩的,一点都不需要技艺,纯粹是撞大运嘛,咱们玩点需要真本事的。”小邵皇后宠溺道:“好好好,依你,你说玩什么?”邵灵慧道:“咱们来投壶!”这个游戏更简单了,就是拿着羽箭往壶口里扔,谁扔的多谁胜,输的罚酒。因为投壶这种从容安详的游戏在大魏朝的富贵人家里很流行,玩起来也很优雅,所以贵族们常在宴会上玩耍,以助酒兴。邵灵慧觉得自己很擅长这个,恰好许多别的千金小姐也觉得自己擅长这个,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壶和羽箭很摆好了,小姐们依次上前,每人十枝羽箭,逐个往里投,看谁投中的最多。这种游戏之所以能流行起来,除了规则简单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参与感很强,场上果然很快热闹起来,每次有羽箭落入壶口,都引起边上围观者一阵欢呼。到后来,连皇后娘娘都忍不住走下来,站在边上为这些小姑娘们鼓掌助威。一见皇后如此,千金小姐们更加压抑不住兴奋之情了,跃跃欲试,大家都想让太子殿下看见自己的风姿。宋疏桐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为了看得清楚点,她卖力地往前挤,不知怎么的就挤到了最前头,负责发羽箭的宫女把箭筒塞到她手上:“这位小姐,现在轮到你了。”宋疏桐一脸懵逼:“啊……轮到我了?!”50众人的眼光都聚焦在宋疏桐身上,她抱着箭筒一脸懵逼,她一个初来乍到这个世界的人,哪里会玩这个啊。宋疏桐这个人方向感奇差无比,小时候打雪仗玩沙包,从来都砸不到人的,只有被砸的份儿,现在要让她把这些箭扔进那么小的一个壶口里,实在太为难她了。不管场上如何热闹,始终一脸淡漠坐在交椅上的谢初静,终于抬眸看了过去,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当他的目光落在场上那道身影之上的时候,他眼角眉梢全是蔓延的笑意。邵灵慧似乎看出了宋疏桐不会,拿手臂碰了碰李碧莲,李碧莲便故意道:“二妹你倒是抓紧投啊,没见这么多姐妹们等着你呢?”她身边那一群小姐们都神色各异地等着看宋疏桐的笑话。宋疏桐很想说“我能不玩吗?”但是看着边上围着的一大群人,甚至还有皇后也在看着她,只好硬着头皮道:“皇后娘娘,臣女从前没玩过这个,手上没个准头,怕是一个也投不进去的。”小邵皇后点头:“无妨,你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