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小,其他人都听到了,连知内情的纪承安都忍不住拍了拍身上的鸡皮疙瘩说:“你们两个注意点场合啊。”沈明川果然一脸便秘的表情,温然忍笑都要内伤了,低声说:“满意吗,不满意我还可以叫别的。”“以前纪承安换男朋友和换衣服一样,跟我形成对比,我妈唯恐我有毛病,天天拿催婚试探我,那天我妈又旁敲侧击,我被烦的不行,家里的电视刚好换到播《闭月羞花》那个台你的镜头,我就指着你说这是我在追的人,为此我妈坚持把那部剧看完了,拉着我。”沈明川快速小声地跟他解释了一遍。温然:“”所以,他之所以会成为沈明川选中的那个人,皆是因为电视刚好切到他镜头吗?当时沈明川找上门来跟他说条件时,他还纳闷天下男人这么多,这人为什么会选中他呢,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颜值和演技征服了这位大佬,让他感觉自己很有投资的价值。兼之他又有严重的结婚恐惧症,沈明川提出的要求简直完美契合了他的想法,为此他觉得沈明川一定做过大调查,在几百美男中精挑细选,最后选定了他这么个为他而生一般的人,为此着实沾沾自喜了一番。知道真相的他眼泪要掉下来。《闭月羞花》是在拍摄完了两年后才过审上映的,在这时候温然已经出道三年,一直碌碌无为,他演技不错,颜值又佳,可一直无所作为,演的电视要么播不了,要么直接夭折了,连经纪人都不愿意理他了。跟了沈明川后借助他给的资源,温然才大红大紫起来,沈明川在他身上花费从来没手软过。温然想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那时候镜头切到的是别人,那么今天站在这里的,就是别的张三或者李四了。他说不定还是个十八线,周转于各个剧组,等着哪块馅饼砸在他头上,又或者早就转行,去做些别的事业。温然想到这里,深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老人家非常高兴他们的到来,杀鸡宰鸭地招待他们,温然看老人家身子骨是十分硬朗,毕竟也上了年纪,养些鸡鸭不容易,他们不愁吃不愁穿的,还上门吃老人的口粮,十分过意不去,忙让他们不用准备了,他们随意吃点就行。“没事,”纪承安说,“他们特地养肥了给我们吃的,老人家的心意,不用过意不去。”秦子彦看忙里忙外的两位老人,说:“我们四个大老爷们,让两个老人做饭给我们吃,好像有点不太合适。”纪承安一抬下巴:“那你去帮忙。”“别别别,”秦子彦忙摆手,“我怕把他们厨房炸了。”他们一行四个大老爷们,两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一位是炸厨房能手,温然撸起袖子说:“我去吧。”沈明川正要阻止他,温然说:“没事,又不是力气活,我有分寸。”同床温然帮忙老人家的鸭子拔毛,鸡毛很容易拔,有经验的人几乎可以拔到一点毛根不留。鸭毛不一样,很多细小的绒毛留在皮肉上,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再健康眼睛也没那么利索,只能凭感觉瞎摆弄。温然一边拔毛,一边和杀鸡的孙爷爷唠嗑。孙爷爷很健谈,温然从他嘴中得知他们这山坳里原本住了四家人,以前的时候没吃的,搬到这山里野菜野食多,后来不缺粮食了,都陆续搬到外面村子里去了,老人家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不愿意出去。不过这里还有很多粮田,所以后来政府拨了款开通了公路,为了能用那些耕种收割的机器还通了电,不然他们的车开不进来。孙奶奶不孕,在那个封建的年代孙爷爷没嫌弃她,夫妻俩到中年的时候选择抱养了一女儿,可惜女儿后来去城里打工,第一年就跟城里人跑了,连过年都没回家,信也没给家里捎一个。第三年回来过一次,夫妻俩高兴得不得了,也不计较她的事,结果女儿回来的第二天就消失了,带跑的还有家里的户口本。“她跟城里的男人结婚要户口本,可户口本在家里,她就回来偷了,”孙爷爷说到这里,抹了抹眼角,“为什么不跟我要呢,我也不会为难她啊,你说我们辛辛苦苦养育了她20多年,到头来还不如两个在我们家住了一宿的陌生人。”温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忘恩负义的例子他在新闻里见多了,从来没见到过这么真实的。假如不是碰到沈明川他们二人,这两位老人恐怕老无所依,现在还健朗些能劳作,等不能劳作了,要么等政府接济,要么就活生生地饿死在这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