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驹一脸真诚,“但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把我给删了。”
说话间,外面又是雷声隐隐。
剩下的对话已经开始模糊,就像被雨水灌溉的世界一样,陈驹平静地看着那杯茶水,从进来到现在,热气消散,逐渐变凉。
也依稀给班长的苦衷听了明白。
事业受挫,种种法子都试过了,现下又想拜托刚回国的裴敬川,想托陈驹出面,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请人出来。
陈驹已经站了起来,“抱歉。”
班长叹口气:“算了……不为难你了,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的车。”
都离开了桌子,可陈驹还是站那儿没动,顿了顿才回头:“裴敬川他……真的下周回来?”
“对啊,”班长略带疲惫的模样,“群里都说了,你没看吧。”
陈驹抿着嘴,没吭声。
“你不是放暑假了,怎么还这么忙,没事的话出来交流交流感情啊。”
没几步就到了电梯间,班长毕业后发了财,住的小别墅里也修了地下车库,哪怕外面雨水滔天,也别想有一丝淋到陈驹头上。
他按下负一楼的按钮:“行。”
缓缓关闭的电梯门挡住了班长的身影,陈驹终于呼出一口气,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六年未见,连裴敬川的消息,都得从别人口中得知。
他自嘲地笑笑。
这也正常,毕竟他陈驹和裴敬川又没什么关系,再亲密的朋友走一段,分道扬镳,能算得了什么大事。
只是——
车灯亮起,照亮瞬间地下车库的空寂。
陈驹的额头轻轻地撞了撞方向盘。
后悔了,应该把那杯凉茶喝了再走,反正现在放暑假,陈驹不用再去学校上课,一杯下肚,就他这身子骨,保证得在床上缓两天的功夫。
也能让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部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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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候,还真是想啥来啥。
昨日陈驹还自暴自弃地想,不如生场病拉倒,让自个儿清醒清醒。
可能昨天受凉,今天起来就病了,头昏昏沉沉的,陈驹嘴里叼着牙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已经染上了明显的酡红。
他洗漱完出来,老老实实地喝杯热水,就躺被窝里发信息。
“妈咪,我发烧了,晚上不过去吃饭了。”
对面回复地很快:“行,那你多休息。”
陈驹笑着拉了下被子,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
不怪对话如此平常,他和妈妈都不在意。